今年春宴能達到這種規格,別說是皇家沒落的最近十幾年,就是開國之初皇家極盛之時,這也是極其難得一見的。
坐在暖轎中,佐青蘿一手拿著公主的請柬,一手拿著母親讓蔓菁塞到她手裏的一摞詩稿。這些都是通過公主府內的耳目拿出來的一些命題,再由大夫人請人代筆捉刀的錦繡詩篇,供佐青蘿使用。
這算什麼?是爹娘幫她應付“考試”的作弊行為嗎?沒有疑問,是的,就是的。為了佐青蘿博得一個才女的名聲,國丈和大夫人還真是拚了。聯手幫女兒作弊,買來了“試卷”請了“搶手”,聽說還安排了幾個一起赴宴的閨閣千金。
這般弄虛作假使得佐青蘿對這場宴會感到索然無味啊索然無味。
怎麼也想不通,古代女子不是流行無才便是德嗎?國丈兩口子這般死命樹立一個才女是為哪般呢?
如果說是為了給佐青蘿找一個質量上乘的女婿,憑著佐青蘿姣好的麵容和顯赫的家世,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好不好。
問題在於國丈一點想要嫁女兒的意思都麼有,多少人來佐府議親都被打了出去。嗯,事出有異必有妖。
佐青蘿隱約覺得這件事很奇怪,順著思路不禁想的多了些,晃了神。
突然一陣馬兒嘶鳴的聲音,轎輿晃蕩的厲害,佐青蘿手一鬆,那些代做的文章便衝出轎簾,飛揚了出去。
打簾一看,佐青蘿的轎子和另一輛馬車同時趕到了公主府門,兩邊的奴才們都以為對方會避讓,結果兩邊都沒避讓,險險的撞在了一起。
好在對方的車夫馭馬有術,剛才見事不對,急急拉住了駕車的馬,否則,佐青蘿此刻不死也傷。
打眼一看,與佐青蘿險些相撞的馬車??????可真是不凡啊!
那馬車主體為烏木,還用黃金包鑲,寶石點綴,不要說一般的世家公子比不上,就算是皇帝的禦駕隻怕也會遜色。
馬車豪華,拉車的馬兒也不差,這烏木沉重,而馭車的馬卻隻有三匹,毛色雖然灰不溜秋,可是形態健美,身姿飛揚,超凡不俗。
除卻馬車之後跟隨的十幾個親兵,那六個環伺在馬車四周的人更是不可小覷。兩個著禁宮衛裝,兩個著禁衛軍裝,兩個著禦用兵裝。
禁宮衛為永安城內城守衛,禁衛軍為外城守衛,禦用兵為皇宮守衛,得永安城三大軍衛守護之人,普天之下除了皇帝隻怕也就隻得他一人而已。
“原來是他。”
雖然這個人佐青蘿並未見過,但是他的名聲還是聽到過。佐青蘿當下已經明白,自己這算是在鬼門關溜了一圈回來了。略整衣容,步出暖轎,對著馬車裏那未曾露麵之人福了福:“青蘿謝大統領手下留情之恩。”
那人依然未出一聲,隻是他身邊的禦用兵副統領元樂上前,對佐青蘿抱拳:“佐小姐言重,今日讓小姐受驚之罪,改日大統領親自上門賠罪。”說完就不再囉嗦,惜言如金的一躬身:“請。”
此時門口陸續趕來不少名門,隻是懼於佐府和大統領的威儀不敢上前而已。可那些飛揚出去的華章,隻怕早已被那些人看了去,若再被有心人利用,那麼佐青蘿不但與才女二字無緣,還會變成永安城的笑話。
蒼草、茗芽早已黑了臉,滿地詩篇不知道是該拾起來還該佯裝不知徹底拋棄。
佐青蘿臉皮向來是厚的,氣定神閑,對這樣的尷尬倒是不以為意。看了一眼早早候在門前,彎腰俯首的管家,吩咐一聲:“出門遇到幾位來佐府拜訪父親的才子,父親大人不喜,我看著卻還好,收了他們的詩作來看。如今灑了滿地,卻是青蘿的不是,勞煩公主府幫我暫且收了來,一會離開,我好帶走。”
不管他們信不信,佐青蘿料定他們不敢輕易得罪佐府。雖然現在佐家子嗣未有一人在朝廷任職,可是作為六卿之一,勢力盤根錯節,仍舊不是一般人可以得罪的。
說完也不管身後那些人的眼色,帶著佐青煙大大方方的進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