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不久,正是人口流動的高峰,庭林市的長途汽車站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這個時節,從庭林市開出去的車通 常人滿為患,而開回庭林市的車則多數空空蕩蕩。
又一輛長途客車開進車站,隻見從那輛車上走下寥寥幾人,其中有一個身穿本地中學校服,背著雙肩包的少年。
這少年像是從很遠的地方來,校服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灰塵。
不過他雖然看上去風塵仆仆,但神色卻極為清爽,容光煥發,神采飛揚。
段豐走出車站,行走在大街上,望著周遭熟悉的景物,嘴裏忍不住喃喃自語:“總算回來了。”
明明隻離開了一個多月,但是他卻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這一個多月以來,他經曆了太多事情。
段豐記得,今天是寒假的最後一天,為了能夠在寒假結束之前回家,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通過老頭子對他的變態考核。
想起那個變態的老神棍,段豐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然後他哼著小曲,朝家的方向走去。
從段豐的祖父那輩起,段家就開始行醫,段豐的父親段海山,用自家的店麵開了一家私人診所,給鄰裏街坊看看病,大小也算是個醫生了。
段豐走到他家附近的時候,卻看到自家的診所外麵熙熙攘攘的,有許多人在圍觀。
看到這一幕,段豐不由得眉頭一皺,心道難道家裏的診所出什麼事了不成?
當下他加快步伐,走了過去,很快便聽到了一個男人的叫罵聲。
“段海山,你這個庸醫害人不淺呐!我老婆的肺病,被你治療之後不但不見好,反而更加嚴重了!今天你要是不賠個十萬八萬的,這事兒沒完!”
正衝著段海山大聲吼叫的,是一個身材彪悍的中年男人,名叫趙四。
這趙四是是一個地痞無賴,平時敲詐勒索的事情就沒少幹過,這一次段海山給他的老婆看病出了點意外,這無賴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趁機敲詐一筆的機會。
趙四身側的一張病榻上,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女人,不時的發出幾聲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她正是趙四的老婆。
望著病榻上的女人,段海山的神色又是歉疚,又是無奈。
他恨自己學藝不精,害得這個女人病情加重,也讓自己惹禍上身。
以他的能力,現在對這個女人的病情已是束手無策,所以他勸趙四趕緊把他媳婦兒送到市裏的醫院去,但這趙四卻不依不饒,非要讓他當場賠個十萬八萬的,他才肯走。
段家經濟素來拮據,自然拿不出這十萬八萬的。
段海山低聲道:“趙四,實在是對不起,都怪我的疏忽,害你家媳婦兒病情加重,這是我的責任,但是我一下子也拿不出十萬來啊,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段海峰低聲下氣的樣子,看得圍觀的眾人一陣噓唏。
段海山為人素來厚道,可謂古道熱腸,給貧困街坊看病經常都不收錢,否則也不至於這麼潦倒。
此刻圍觀的眾人之中,受過段海山恩惠的人也有不少,但誰也不敢得罪趙四這條地頭蛇啊,因此這會兒也沒人出來幫段海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