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聽著秘書的通知,遲遲都沒有反應過來,甚至掛電話的時候,他整個人還是處於呆滯狀態。
頭一次他感激到無能為力,腦子有幾秒鍾的空白,以至於他必須握緊拳頭才能控製自己紊亂的情緒。
機場的廣播已經通知乘坐去A市的末班機的旅客可以登機了,如果他錯過了末班機,明天早上最早去A市的飛機也要7點鍾開始,行程要兩個多小時,他還要趕去王先生的住處,恐怕完全沒有時間談判了,這個項目等於拱手讓人。
然而董事長病危,他身為公司的總裁,不可能撇下董事長不管。再則,他現在一直瞞著所有人琰琰被綁架的事,到時候董事長要見琰琰,他怎麼解釋?
景辰大約遲疑了幾秒,最終人倫之情還是戰勝了一切雜念,他收拾電腦,拎著行李離開了機場,打車回醫院。
路上他給陸莘透打電話:“喂,陸總,抱歉,董事長病危,我不得不趕回醫院,以至於錯過今晚的末班機,我已經讓秘書改簽了明天早上最早去A市的飛機,但是明天早上我去到那邊,恐怕也沒有時間與王先生談判了。您還有沒有辦法,拖延簽約儀式的時間?我知道這很困難,但是非常非常抱歉,隻能拜托你了!”
陸莘透沉默了片刻,先問:“邢先生病危?”
景辰坐在車上,有些焦頭爛額,但還是穩住情緒道:“對,可是琰琰不在,這很的令我很難過的。琰琰認祖歸宗時間不長,與邢先生相處的時間更是短暫,她非常珍愛邢先生,但邢先生病危時她卻沒能陪在身邊,她若知道了恐怕無法接受,而邢先生也不知道琰琰被綁架了,我也沒辦法告訴他!我擔心這會成為他們父女兩的遺憾!”
陸莘透亦是心疼和難過,勸景辰:“項目的事,景總暫時不用管了,你先向辦法安撫邢先生,而我正在去找顧澄澄的路上,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拿到琰琰的線索!”
景辰搖搖頭歎息:“琰琰為了這個項目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如果我們就因此錯過了簽約的機會,她恐怕也會非常難過的!”
“老天要折磨人,在這時候我們也隻能步步為營了!”
景辰無奈道:“不管怎麼樣,明天早上我一定會準時出現在A市,我們不能讓我們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琰琰倘若失去父親,是一重打擊,若是再失去項目,是雙重打擊,這是我所不願意看到的。而這個項目對陸總來說也是翻身的關鍵之戰,您也不容許有所閃失!怎麼樣比較我們都不能丟掉這個項目!”
陸莘透沉默片刻,沉聲道:“我想辦法……拖延明天的簽約儀式,你先回醫院,邢先生有什麼情況也及時地告訴我,他是琰琰的父親,我不能去到那邊探望,也非常心痛和遺憾!”
景辰點頭:“那咱們就先這樣說好了,琰琰有什麼消息也請及時地告訴我,我好作安排!”
“好!”
兩個男人掛了電話,景辰讓司機快點開車,沒一會兒也回到了醫院。
除了遠在外地的高層,他是來得比較遲的高管,景辰走進去時,董事長的套間病房的客廳裏已經坐滿了人,上至董事局高層唐總,下至陪同出席的律師,房間裏擠著三十幾個人。這還不算,還有被護士趕出去,隻能在外麵等候的其他人。
景辰來時,唐總嗬斥了一下:“你怎麼現在才到?”
唐總是邢氏集團董事會的副董事長,地位僅次於邢彭輝,他脾氣大,架子也大,對所有犯錯的下屬都會大聲嗬斥,不留顏麵。
景辰也不怪唐總的責難,走上去低頭道歉說:“唐總,對不起!我剛才在機場,臨時有個差事,現在才趕回來。董事長他怎麼樣了?”
唐總生氣道:“什麼差事這麼重要,大半夜的還趕去機場!董事長病危了召集你們過來你們就這麼拖拖拉拉?”他順道也把其他遲到的人罵了一遍。
其實也不怪那些人,有些人還是從被窩裏爬出來的,誰也沒想到董事長這大晚上的忽然病危了。
“大小姐呢?大小姐怎麼還沒來?”唐總又開始發威,到處找邢琰琰。
景辰這時候欲言又止,那麼多人,他都不好解釋。
偏偏有個人說:“景總,早上您不是和邢小姐一起出門了嗎?”
唐總立即看向景辰,問:“琰琰跟著你一起出門了?那為什麼琰琰現在還沒有過來?她爸爸可一直在等她!”
景辰走上去低聲說:“唐總,我有些話想和您私下談談,您可否移步說話?”
“幹什麼?我問大小姐怎麼還沒來!”唐總火氣很大。
但是在景辰的堅持之下,唐總還是哼一聲負手陪他走到角落裏。
景辰低聲把琰琰失蹤的情況跟唐總報告了。唐總瞪著眼睛吃驚,景辰又說:“我現在已經讓朋友查找琰琰的下落了,而我在A市的朋友現在也在找證據,他要是拿到了琰琰被綁架的證據咱們立即報警!這件事……我們不能讓董事長知道,所以需要您一起幫忙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