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一直堅持,是因為奶奶,因為林巍巍,也因為考慮到陸莘透家裏的情況他確實需要這門婚姻。而她之前和景辰談戀愛時也任性過一次,最終後悔了,所以不敢輕易任性了。她覺得認定了陸莘透,就真的認定了吧,可是現在……爺爺立了遺囑,隻要陸莘透結婚生孩子,就能取得掌管公司的大權,陸莘透根本不需要這麼著急結婚,也不會介意和誰結婚了,因為他已經不需要靠聯姻來贏取遺囑上的利益。而巍巍也已經不在了,最開始,因為巍巍她才堅守這段感情,到現在,讓她堅守的人已經不在了,就剩下一個奶奶的期盼。
陸奶奶年紀大了,對她也挺不錯,可是這根線依然太弱了,壓不過她強烈的意誌,她忽然好想再任性一次!
她覺得她與陸莘透已經沒有感情了,一開始都很勉強,後來她對他產生了幾分期待,可是這份期待還沒有完全形成,他又親手毀掉了,她實在沒法對他樹立起更多的信心了!
她這10年來大部分都為別人而活,她能不能任性一次呢?
邢琰琰看著鏡中麵目蒼白的女人,忽然慢慢抬起手來,把耳朵上的珠寶摘掉,又把項鏈還有戒指取下來了,擱在案盤上,而後拎著婚紗走進更衣室。
侍者看到她如此,頗為驚訝,跟上去禮貌詢問她,還以為她對禮服或者收拾哪裏又有意見了。
邢琰琰冷淡地說:“不是,我不需要試了,抱歉!”
“那邢小姐是對婚紗和首飾都滿意了麼?”侍者笑問,邢琰琰已經沒有回應了,沉默地走進更衣室。
陸莘透整合設計師商量,聽聞動靜走過來,問侍者:“怎麼了?”
侍者搖搖頭表示不知。
陸莘透就等了一會兒,見邢琰琰已經換了自己的衣服從更衣室裏走出來,便上去問她:“怎麼了?”
邢琰琰冷冷淡淡地望著他,忽然看了侍者一眼,要求:“抱歉,可否給我們兩個一個私人空間?”
侍者知趣,點點頭暫時離開了。
邢琰琰又望著陸莘透,表情還是冷淡,但是眼神已然清明,不再如方才那般空洞失魂。她的語氣也異常堅定地說:“對不起,我不打算結婚了。”
陸莘透當時感覺就被雷劈了一下,世界坍塌了一角,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皺著眉頭問她:“為什麼?”
邢琰琰低下頭,表情冷凝,不知如何回應,但她心裏的想法就是這樣的,而且異常強烈,之前一直糾結痛苦,等終於把話說出口了,她反而釋然了,並且也認定自己應該這樣做。
“為什麼忽然不想結婚了,是對禮服不滿意,還是對收拾不滿意,還是對我們已經製定好的婚禮流程不滿意,你覺得哪裏不妥的地方說出來,我們一起改!”陸莘透說著說著,很緊張,揪住了她的手。
邢琰琰抬頭,目光比剛才更加堅定,語氣也特別鎮定地說:“沒有哪裏不滿意的,你安排得很好,設計師設計的禮服和珠寶也很棒,但是我覺得我們不合適,相處起來不愉快,最重要的,我覺得我根本沒法愛你,所以我不打算結婚了!”
“你什麼意思?”陸莘透眉頭都打結了,依然不能接受。
邢琰琰說:“我打算退婚,我們分手吧,就是這麼個意思!”
陸莘透感覺腦子裏“嗡”的一聲,整個世界都坍塌了!他大受刺激,怒不可遏,也十分地難以接受,忽然激動地握住邢琰琰的手臂把她推到牆上,質問她:“你什麼意思?婚禮都已經準備到這個地步,你說退了就退了嗎?邢琰琰,你能不能考慮考慮我的感受,說到自私,真正自私的人是你吧?”
“對,我自私,我也很任性,所以這一次,我決定和你分手了!”邢琰琰目光強烈,灼灼地盯著他,冷靜地說,毫不留情麵。
陸莘透感覺被一把刀狠狠地插到了心裏,非常痛,也非常難過,但更多的是失望。他甚至有一股衝動,恨不得掐斷她的脖子,他感覺怎麼努力,都沒法得到她的心,這是非常難以接受的!這個女人太狠心,也太絕情了!
陸莘透皺著眉頭不敢相信地盯著她,眼裏忽然泛起血絲,深紅而滾燙。
他依然質問她:“為什麼,就因為巍巍走了,你沒法原諒我,就因為景辰陪你去了一趟西藏?即便我怎麼解釋,你都沒法原諒我?”
“無關景辰,巍巍也隻是一根導火索,我隻是覺得我不應該這麼麻木不仁走下去了,我們不合適,所以,不應該強扭在一起!”
“難道相處這麼久你都沒有一點點愛我嗎?”陸莘透咬牙切齒問。
“曾經有過,但又被你親手毀掉了!”邢琰琰並不畏懼他的冷酷和暴戾,依然灼灼盯著他,直麵說道,她甚至有一種一起毀滅的痛快感。
陸莘透盯著她,眼眶****,那血氣衝擊得他眼眸灼熱而猩紅。他咬牙切齒,兩腮青筋直跳,雙手用力捏著她的隔壁,已經掐進她的肉裏,幾乎要把她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