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琰琰不明所以地抬頭,不懂得高進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代表什麼。
高進盯了陸莘透一會兒,忽然下了決心似的,攬上林琰琰的腰說:“走吧,先去吃個飯,然後去看望林巍巍。”
林琰琰雖然小小抗拒,可是高進的手也不是摟得很緊,隻是大意地攬一下,沒有很過分,她也就作罷了,默然跟著高進上車,坐車離去。
陸莘透直到兩人走遠了,才輕不可聞地從鼻腔了噴出一絲氣息。
他的心裏像被一隻大手揪起了,又憤怒又難過。林琰琰這個女人簡直是沒心沒肺,他幫她簡直是白幫了,他對她的恩情還沒過呢,她又馬上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了,這勾搭男人的本事還真不小!他算是搭錯了好心白白幫她!
林琰琰和高進一起去吃飯,高進對她套近乎,她沒有明顯地拒絕。也許她真的需要一個男朋友吧,需要一個可以跟她分享苦樂,可以與她商量事情的人。
高進給林琰琰夾菜,見她若有所思,也沒有怎麼動筷子,就問她:“你怎麼了,沒有胃口嗎?”
林琰琰搖搖頭:“待會兒我想去探望王禹智,你可以送我過去嗎?”
“王禹智?”高進皺眉,“就是巍巍……打傷的那個學生嗎?”
林琰琰點頭:“這麼長時間我都沒有去慰問過人家,挺不對的,不論家屬對我有多大的意見,我總應該過去探望探望的。”
高進想了一下,問她:“待會兒就要過去嗎?”
林琰琰點頭:“我隻有晚上有時間,所以今天就去看看他吧,看過他之後再去醫院陪巍巍。”
高進也沒有拒絕了。
他們吃了飯就到王禹智所在的醫院。這個地址還是林琰琰通過哭鼻子同學那裏打聽來的,她去到醫院已經是晚上8點多鍾了,王禹智住的是VIP病房區,此時時間尚早,王禹智的不少家長都在。
林琰琰靠近病房看到病房裏不少人在的時候,還猶豫了一下,但是高進給了她鼓勵,她就拿著慰問品鼓起勇氣走進去了。
這時候林琰琰覺得有一個男朋友真的很重要,很多場合,很多她一個人無法麵對的事情,有一個人陪伴在身邊確實很重要。不管她喜不喜歡高進,高進確實在她最困難的時候給予她很多鼓勵的。
王禹智的媽媽和胡廳長夫人以及幾個親戚都在,林琰琰走進去的時候,他們很驚訝,王禹智的媽媽站起來,大概幾秒之後反應過來林琰琰是什麼人,於是語氣很冷地問:“你來幹什麼?”
王禹智的母親相比剛知道自己兒子被人打成重傷時候的激動,情緒已經明顯緩和許多了,可是看到林琰琰出現,她牙縫裏還是忍不住擠出怒意。
林琰琰雙手提著禮品,低著頭說:“我來……看望王同學的,我弟弟昏迷不醒,不能親自過來賠禮道歉,所以我代表他過來了。”
王太太冷哼一聲,忽然大步走到林琰琰麵前。
林琰琰還緊張了一下,對王太太當初忽然拿著皮包打她的舉動印象深刻,生怕王太太激動起來又打人,所以下意識地向後退,可是高進站在她旁邊,像一座山一樣,讓她一下子沒有這麼害怕了,所以隻是靜靜地站著。
王太太質問她:“當初不來,你現在才來不覺得有點晚?”
林琰琰也不好解釋,當初她焦頭爛額,為了林巍巍的病情和醫藥費四處奔波,根本沒法騰出時間來看望王禹智,這件事是她不對,她沒有什麼好辯解的,於是很誠懇地低聲說:“對不起!”
“我的兒子曾經在鬼門關裏繞過一圈,我都不知道他現在能不能挺過去,隻能找最好的醫生醫治他,就剛剛,他還休克了一下……”王太太忽然指著病床上的王禹智質問林琰琰,眼神淩厲而控訴。
林琰琰還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你拿來的是什麼,就那些東西,就你那些東西能治好我兒子的命嗎?”她又指著林琰琰手上的禮品質問。
林琰琰頭低得更低,都不敢抬頭。在她26年的歲月裏,曾經年少輕狂,也犯過不少錯事,但是沒有哪一件,會像今天這樣,令她無地自容。
明明不是她犯的錯,可她卻比她自己犯錯誤了還難受,因為這是她的弟弟犯下的錯誤,這是她所珍愛的所一直盡心盡力保護的弟弟給別人造成的傷害,還是這麼嚴重的傷害。
她很內疚,很痛苦,她恨鐵不成鋼,她身為家長,沒有教導好弟弟,身為一個監護人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她很失敗,很痛苦,而這種挫敗和痛苦的感覺沒有任何一種情感能比擬。
林琰琰還是低聲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