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莘透眼眸微動了一下,笑容斂了起來,卻沒有說話。

林琰琰期盼地忘了他一會兒,眼神灼熱、灼熱再灼熱,最後慢慢變成哀怨。她得不到他的答複,最終失望了。她忽然覺得很難堪,也不願意繼續呆在這裏,就低頭轉身出去了。

陸莘透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看著她落寞地離開,腳步因為失落的心情也都變得很沉重,走得很慢。

這是一個孤單的身影,從何時期,中學時期風風火火的林琰琰居然變得如此沉默而孤獨。這個背影反差是巨大的,而林琰琰的性格轉變忽然也讓他深思,讓他思考他這個決定是不是對的,他真的要對一個希望渺茫的女人如此趕盡殺絕嗎?

陸莘透輕咬著拳頭在思考問題,忽然看到林琰琰抓著門把手後邊停止不動了,低著頭呆呆站著,似乎還遲疑不舍得離去。

他又繼續譏誚地對她道:“怎麼,還不舍得離去?”

林琰琰的身子晃了晃,她緊緊地握住門把手,似乎想止住頭暈,然而身體仍是不受控製。

陸莘透也察覺出她的異常了,站起來問:“你怎麼回事?”

林琰琰手一滑,就倒了下去,癱軟在門口。

陸莘透驚了,大步向前看她:“林琰琰?”他伸手推她,她還是沒醒。陸莘透把她掰過來,就看到她麵色發白,唇色蒼白如雪,沒有一絲生氣,渾身上下也沒有力氣,任由他推拒。

陸莘透意識到這個女人出事了,那一瞬間他居然緊張起來,有一股焦躁直衝頭頂,令他冒冷汗,連忙大步走出門去呼喚楊秘書。

楊秘書就坐在陸莘透辦公室隔壁,很快進來了,看到林琰琰倒在地上,她驚訝了,差點尖叫,連忙捂住嘴巴止住聲音,她慌張地說:“陸……陸總……她……”

“快叫醫生!”陸莘透對她的反應很不滿。

楊小姐似乎才清醒了一般,趕緊出去打電話了。

陸莘透把林琰琰抱起來放到沙發上,當他抱起她的那一刻才知道這個女人很輕,按說她快1米7的人了,這麼大的個子怎麼抱起來比別的嬌小女人還輕?輕得簡直像個玩偶。

陸莘透連連皺眉。而且湊得近了他才看清楚她花了妝底下有很重的黑眼圈,皮膚也很幹枯,顯得很憔悴,即便化了妝湊近看也能看得出氣色不好。很顯然,這個女人這幾天都沒有睡好。

在抱起林琰琰的一刹那陸莘透居然覺得心疼,他居然擔心起這個女人來了?察覺到自己的心理的時候陸莘透都有點不敢相信,也十分抗拒。他不喜歡這種陌生的感覺,在他的世界裏,他一直認為女人是附屬品,男人征服世界,不該因為一個女人而受到影響。

他隻在他年少輕狂的時候還偶爾為一個女人而心疼,可是成年後,尤其步入社會以後,就沒有過那種感覺了,心疼一個人的感覺實在太陌生,也太令人恐懼了!

他把林琰琰放在沙發上後也不想湊近她了,就後退兩步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看著。

可是若要狠下心來完全不看她,他又做不到,他的目光始終沒法從昏迷不醒的林琰琰身上移開,即便他心裏再排斥再抗拒,他還是忍不住擔心她。

陸莘透整個人都煩躁了,楊秘書遲遲不見回來報告,他生氣地踱來踱去,也不知道是因為不喜歡自己的心情而煩躁,還是擔心醫生遲遲不來而煩躁。

很快,楊秘書回來了,不過她還帶著人事經理。楊秘書剛進門報告,李經理就上前說:“陸總,我聽說林琰琰在你辦公室裏暈倒了,您讓楊秘書打120?”

陸莘透皺眉看著人事經理,等待著她的下文。

李經理盡量以很溫和的脾氣安慰勸說看似很焦躁的老板說:“我估計她是累著了才暈倒了,這種事情沒必要驚動120了,一來我們是大公司,這樣驚動傳出去不好,二來等120來了說不定人早已經醒了,沒這個必要。我們公司不是有儲備的藥箱嗎,給她抹點藥休息一會兒說不定就好了。”

陸莘透沒有理會李經理,隻是冷冷地對楊秘書說:“我對你的吩咐你是沒聽清楚還是沒聽見?誰是你的老板?”

楊秘書嚇了一跳,才意識到不應該自作主張把李經理帶進來,也不該不按老板的要求馬上打電話給120的。

她驚慌地道歉,並趕緊出去打電話了。不過楊秘書心裏也疑惑,為什麼老板忽然這麼陰晴不定了,老板以前還是挺重視李經理的意見的呀,今天怎麼就完全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