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琰琰一手插入頭發,低頭盯著黑暗的地磚,覺得很煩惱很混亂,她不知道剛才怎麼了,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陸莘透居然如此羞辱她!
她恨恨地盯了陸莘透的辦公室一眼,但她還是沒有勇氣跟他對抗,隱忍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沉默地拿起包,扶著牆壁慢慢站起來,沉默地逃離開公司。
也許這些年她就像一個弱者,自從母親死亡,父親拋棄,陸莘透又那樣傷害過她之後,她都沒有勇氣麵對這些人,而是沉默地逃離,多少仇恨在她心裏化成血,她也沒法對抗。
在她沒有足夠的實力對付這些人的時候,她隻能選擇帶著林巍巍躲藏,隱忍仇恨委屈地過日子。所以大學畢業後她並沒有回A市,而是躲得遠遠地去了遠方的C市,如果不是因為林巍巍上高中後需要照顧,如果不是因為林巍巍已遭親戚嫌棄,不能再借住別人家裏,她根本不會回來。
回來的前兩年,她不敢聯係任何同學,生怕別人知道她的處境,生怕仇人幸災樂禍。可是她隱忍了兩年,最終還是被張宵打破平靜,一次同學聚會讓她再次遇見陸莘透,從此開始了新一番的劫難。
但又或者這就是她的命,也許張宵沒找他,陸莘透也會收購景輝風投,也一樣會遇見她。也許她沒有碰見陸莘透,小三母女兩也一樣會找上門,恬不知恥地乞求得到她和林巍巍的幫助。這已經是命中注定好的了吧,逃不掉。
可是她為什麼就逃不掉被羞辱被傷害的命呢?
林琰琰恍惚地想著,心情很沮喪。她回到家裏什麼事也不做,匆忙洗了個澡頭發沒有吹幹就睡覺了,夜裏夢到母親,夢到小時候幸福美滿的家庭,又夢到小三母女兩忽然出現打破了平靜,以及陸莘透對她的傷害。
即便在夢裏她也流淚,回想著她冒著大雨跪在陸莘透家門口,而陸莘透很有可能在樓上陪著林子說嘲笑的模樣,她都覺得是噩夢,是一場刻骨銘心的,難以磨滅的傷害。
最終,林琰琰時被一陣鈴聲驚醒。
她從噩夢裏逃離,雖然眼前昏黑一片似夢似真,但她終於看不到她跪在陸莘透家門口流淚的樣子了,心裏沉痛壓抑,可也沒有夢裏哭得這麼淒慘了,終於逃離虎口。
林琰琰消化了一下,才慢悠悠拿起床頭櫃子上的手機,那上麵有兩個未接電話,都是林巍巍打的,而眼下是半夜3點。
林琰琰的手機已經調了夜裏自動防騷/擾的,但有一個手機號碼例外,就是她弟弟的手機號碼,不論她睡覺與否,隻要是她弟弟打來的都會響動。然而這個功能林巍巍從來沒用上,這麼些年了,林巍巍從來沒有半夜打擾她。
林琰琰直覺林巍巍有事,就給你林巍巍撥了回去,可對方竟然提示關機了。
“關機了?”林琰琰喃喃自語,不住皺眉。這林巍巍怎麼回事,才給她打了兩個未接電話,就忽然關機了。
可是林琰琰也沒有多想,隻自然而然地認為林巍巍又打錯了吧,因為那小子經常打錯電話的,所以她又蒙上被子睡覺了。
這一覺,林琰琰終於沒有噩夢,直接睡到天亮。
第二天是景輝集團人力資源部派人下來協助林琰琰工作的第一天,她不能遲到也不能請假,這一天林琰琰比往時起得稍微早一些,並做了幹練的打扮,化了精致的妝容就去公司了。
她在地鐵上翻著手機的時候想起林巍巍昨天半夜的電話,就又給他撥打了回去,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在地鐵上信號不好的原因,居然呼叫失敗。林琰琰放棄了,等到公司上班,開始忙碌起來,她又忘了這件事了。
景輝集團人力資源部派下來的是一位三十出頭的女同事,叫做林嵐,與林琰琰居然同是本家,林嵐從事人力資源行業七八年了,對薪酬改革有著極豐富的經驗,林琰琰與對方稍微接觸後就覺得這真是一個榮幸的工作,因為這個機會她結識了對方,而這段時間她可以跟對方學習很多東西呢。
林琰琰與林嵐一忙就到中午,中午人事經理請林嵐和大夥兒到外麵吃飯的時候,林琰琰總算想起林巍巍了,又給林巍巍打了個電話。可是這一次,林巍巍的手機依然關機,林琰琰就心神不寧了。
其他同事看出了林琰琰的遊離,就問她:“琰琰,你怎麼了?”
林琰琰起身離席說:“不好意思,我先去外麵打個電話,大家先吃吧。”
人事經理看林琰琰吃飯途中撇來人家林嵐不理,還有點兒不高興呢,但看林琰琰神色緊張,似乎有點著急的樣子,也沒有多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