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愛恨,女人狠起來,可以如小三女,也可以如小雨。
說話間,屍群已經擁上來,圈了一躺兩站的三人,竟無缺口。
被小雨絆住失去突圍先機,陳秀蘭依然臨危不亂。她遠戰有鏢,近戰有鋸,激烈處暗開初級幹擾儀,可以瞬間解除喪屍著落在自己身上的鎖定,且隨時尋找空檔,準備使用鐵索飛爪加輕身術重飛屋頂。一時間,各樣法門相得益彰,竟讓她很快肅清周身兩米範圍的屍群。
正是這時!
飛爪已出,身體一輕,人蹬著牆麵騰空到半米處,卻被兩隻小手猛地合住大腿,不上不下。
“你不能拋下我!”
低眼,望進一雙水汪汪的雙皮秀目,張惶如誤入獵人陷阱的梅花小鹿,十分可憐。陳秀蘭沒時間憐香惜玉,眼見屍群重新圍上來,她卻甩不開腿,隻得跳下來,一邊繼續新一輪刷怪,一邊不忘威脅說:“不會拋下你的人,呶,正躺在你腳下,已經屍骨無存。收起你那一套,我可不是英雄,更不想埋塚你的溫柔鄉。再有一次,我就幹掉你,不信盡管來試!”
小雨瑟縮一下,泫然欲泣。
重新退敵於兩米之外,陳秀蘭一手攀上鐵索,轉身才要走壁,身後突然一聲悶響,似乎有風被卷在一張糖紙裏麵,然後突然爆開。她全身緊繃,回頭看去,隻見一個男人手上握槍,槍口正對這個方向,和一個嫵媚的女人站在街道拐角處。
瞥一眼中槍倒在距離黃家小子不遠處的喪屍,她不知來者是敵是友,乍見對方有槍,不敢貿然登高,隻得停下來靜待,觀察事態進展。
男人的槍裝有消音器,子彈出膛,說不上悄無聲息,至少不會引起更大注意。他槍法不錯,一槍擊倒一隻喪屍,隻是略顯扭捏,退多攻少,似不敢恣意揮霍子彈。
嫵媚的女人遠遠瞧見陳秀蘭看過來,衝她露齒一笑,友好招手,又示意她快順著鐵索爬上去。
略一猶豫,她到底不能放心,索性收回飛爪,朝著二人所在方向集中火力,猛烈攻擊包圍圈,企圖暫且裏應外合,將屍群打開一道缺口,好衝出去。
然而,她全神貫注對付前方喪屍,不料後背突被一股蠻力狠狠一頂,幾乎將她拍進屍堆。緩衝兩步刹住腳,她駭然向後一瞅,隻見剛才還在挺屍的黃家小子此刻正麵目猙獰地站在她身後,這時已經向她發起第二輪攻勢,勢如鬥牛,馬上要再撞上來。
又一顆包在糖紙裏的風過,帶起她耳邊的發絲,吟著低啞金屬樂符,轟然穿透冷凝的空氣,嵌入黃家小子近在咫尺的額頭,隻剩下一圈黯黃尾巴露在皮膚外麵,從中慢慢滲出紅色來,像極一枚印度吉祥痣。
黃家小子盯著她看一會兒,直到從眉間彈孔溢出的鮮血淌下鼻尖,滴到塵埃裏,才直直倒地——至死,恨她入骨。
怔愣之中,有焦雷在一側炸響,轟倒趁機上前的喪屍。與此同時,一聲久違的呼喚從她身後傳來,仿佛來自天邊,又仿佛發自心底:“蘭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