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蘭先一步來到屋裏,隻見西邊的樓梯口處倒放著一隻單人床,堪堪堵住兩層之間的通道。床板中央已破,有長著尖指甲的枯手伸進來,拚命抓撓。
壓著四隻床腳的白領男人和另外三個貨車司機又著急又不敢動彈,生怕牽一發而動全身,致使整張床被底下的屍群掀翻。這會兒看見陳秀蘭等人出現,幾個人明顯鬆一口氣。
事實證明,這口氣鬆得早了一些。床上的大洞足以容下至少一隻喪屍鑽出來,來屍就近撲向白領男人。
陳秀蘭眼見三個貨車司機麵露驚恐,連滾帶爬逃離床邊,頓時感到不妙。白領男人正回頭望向他們,似乎準備打一聲招呼。視線被擋住,她恰巧看不到他身前的情形,並沒有親見喪屍來襲。等到終於看清楚時,白領男人已經被躥上來的喪屍一口咬住脖子,痛叫著倒地打滾。
床板被轟然推開,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殘破屍頭,不待擠上來,便被一支支飛鏢戳得腦洞大開。倒下的喪屍阻了阻後來的步伐,趁著這個間隙,陳秀蘭轉頭對三個貨車司機、兩個潮男和矮個子保安說:“你們去一層東間,抬一個鋼板保險櫃上來。快!”
六人知道她要做什麼,當下也不廢話,集體狂奔向另一個樓道口。剩下絡腮胡子和一字粗眉,雖然身上有傷,仍然用完好的手臂揮舞武器,再一次和她並肩作戰。
如今的柳葉飛鏢有“七竅經”加持透骨效果,不用她顧忌中靶位置,比以前得心應手許多。再加上樓梯位置特殊,易守難攻,兼撲街的喪屍不經清理,層層疊疊,阻滯後進,三個人大有越戰越勇之勢,一連半個小時,一步不退,不僅沒讓一隻喪屍活著越過最後一級台階,反而下到樓梯中間,居高臨下,簡直殺了個七進七出。
耳聽樓上六個人呼喝著連搬帶蹭,好不容易把一隻保險櫃挪了過來,絡腮胡子二人知機,邊砍邊退,齊齊回轉。陳秀蘭斷後,遲遲脫不開身,難得覷著空檔,才要搶一步躍上去,卻突覺當頭罩下來一片影黑——他們竟直接放倒保險櫃,堵了樓梯口,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間滿是喪屍的屋子裏!
陳秀蘭兩眼一眯,冷笑一聲,又有人忍不住作死也……
樓上的人雖說安全下來,卻絕不平靜。隻因保險櫃突如其來這一扣,立時劃分兩方人馬,劍拔弩張,相互對峙。
一方以一字粗眉為代表,順帶反對態度並不強烈的絡腮胡子,還有三個貨車司機也勉強算作這一撥。一字粗眉見其他人突然發難,厲聲質問:“為什麼?沒有她,我們活不到現在。以後遇到危險,更少不了她出手。你們這麼做,確定她必死無疑?她如果不死,站在你們眼前的,就是上一次害她的人,看現在是什麼下場。”
另一方的代表是黃家小子,還有那個曾朝著陳秀蘭要蛋糕和鹵肉吃的小女孩,矮個子保安和兩個潮男略表支持,小雨神情恍惚,黃母和另外一個女孩子唯唯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