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祁想起過往的可樂,嘴角含笑。
“她當時是晚上下自習回家,我從巷道裏出來,用槍直接比在了她的額頭,問她家裏有沒有人。我都還記得,我槍一比在她的額頭上,她頓時就嚇哭了......”
慕容祁對花開陳述著,他自己也陷入了久遠的記憶中。
十年前。
“你家裏有沒有人?”慕容祁一手捂著流血的傷口,一手用槍抵著可樂問。
他見到小女孩被他嚇哭,是那麼的於心不忍。
但自己已經沒有了其它辦法,這小女孩,相較於其他的那些大人來說,應該是最安全的。
“沒......沒有。”
弱小的可樂嚇得,不僅身體打著哆嗦,舌頭也在打結。
“真的沒有?你的父母呢?”
“我......我沒有爸爸。我媽媽,在工廠,一周才回來一次。”
“你爸爸呢?”
“我爸爸過世了。”
慕容祁一聽,就對麵前這個小女孩,抱著極大的同情。
因為,他和她一樣,也沒有爸爸。
媽媽呢,因為要養活他,一直很努力很辛苦地活著。
或許是同命相連的緣故,慕容祁對他現在威脅的女孩,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
他沒有繼續逼問,就讓她帶他回了她的家。
到了她的家之後,他環視一周,果真屋子裏,隻有兩母女生活的痕跡。
“你,按照我的吩咐,去藥店幫我買我需要的東西。”
他當時也不知道,麵前的這個小姑娘,是不是被他嚇傻了。反正他一提出這個要求,她立即就出門去幫他買。他也不明白,他當時為什麼那麼地信任她,她離開的時候,他連威脅的語句都沒有對她說一句,就允許她出門了。
如果當時,她出門後,隨便報一個警什麼的。
以他當時受的重傷,他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的。
等待了一會兒,可樂那個小姑娘,真的不負他所望,抱著一堆東西回來了。
隻不過,她開門進來,他才發現,外麵下雨了。
她為了不把買來的藥品紗布打濕,甚至還把外套脫下來過著藥品,自己卻渾身濕透得像個落湯雞。她進門之後,慕容祁分明看見她全身都在發抖。
“你打濕了。把東西放下,先去換一件衣服。”
話說出口之後,慕容祁發現,他竟然在關心她。
他這個平日裏,冷漠到自己都害怕的人,居然在關心一個素昧平生的小姑娘。
可樂顧不得自己,看著他受傷的傷口,以及毫無血色的一張臉,盡管自己被凍得嘴唇都發紫了,但還是先顧及到受傷的慕容祁,“你的傷口一直在流血,我先幫你處置完了,再去換衣服吧。”
慕容祁差不多也是十五六歲,就開始混黑幫。
在那樣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他,早就養成了多疑的性子。
今日麵前這個小姑娘說的話,他非但沒有懷疑,反而心裏有一股暖流流過。
在這寒冷秋雨蕭瑟的夜裏,在這昏黃燈光下的小屋中,這十年來,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心髒不是可怕刺骨的冰冷。
“不用你。東西放下,我自己會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