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猛鬼難纏(1 / 2)

丁胖子慌慌張張地來找我,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肥碩的屁股壓得沙發吱吱作響。他走得太急,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兒,他扭開一瓶礦泉水,一仰脖咕嘟嘟灌下,才神神秘秘地說那玉蟬腰帶扣有問題,肯定招來鬼了,這些天他總是做夢。“靠,做夢就是招來鬼了,你丫腦子進水了吧?”本來我和冰冰也覺得那玉蟬腰帶扣散發的氣息有些怪異,丁胖子慌張趕來,他沒開口我們也推測是玉蟬腰帶扣出問題了,但丁胖子一開口,我卻泄了氣。做個夢就是招來鬼了,這什麼邏輯。這凶殺案還雲裏霧裏整不清哪,你說這丁胖子添什麼亂哪。“你知道的,小天,我很少做夢…”“那有啥,做夢就是有鬼呀?我咋兒還做夢了…”。“你大爺的聽我說完好不好?”丁胖子兩次被我打斷,有點急眼了。“聽他說,可能那玉蟬腰帶扣真有問題,我也感應到它有不祥的氣息。”冰冰拉了我一把。丁胖子告訴我們,近來他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還盡是噩夢。不是夢見發大水被淹死,就是夢見被別人打死。每次從夢裏掙紮醒過來,都一聲冷汗。“我靠,這種夢裏的事兒你也當真,那還不得死八百回。”我小聲嘟囔了一句。“本來我以為是這段時間怪事兒太多,操心太多,又受了驚嚇,晚上才做噩夢,也沒怎麼在意。可後來,白天也有古怪的事兒了,我明明記得我把某個東西收在櫃子裏了,可用的時候怎麼也找不到。剛開始我以為自己忘了。可這樣的事兒越來越多。就那天吧,我讓李青青來陪我,她洗了澡要換睡衣,我給她新買了一套,就放在櫃子第一個抽屜,可怎麼也找不到。”“還有更邪乎的,有一次哥們半夜上了趟廁所,一抬頭,猛地看到衛生間鏡子裏顯出一個身穿白袍披頭散發的女鬼,吐著長長的舌頭,眼睛直直地望著我。那一幕把我嚇了個半死。大叫一嗓子,撒丫子就往外跑,可一陣滲骨的陰風,那女鬼猛地用白袍劈頭蓋臉一下子罩住我,哥們我眼前一黑,嚇得手腳都不聽使喚了,摔在地上動不了,隻剩下直著脖子慘叫了,發出來的都不像人聲了,自己聽得都滲得慌。心裏說完了、完了,這回還不得讓這女鬼撕巴了。可擱那兒哆嗦了一陣,女鬼遲遲不動手。我這時才注意到,這女鬼的袍子上有股熟悉的洗衣液味道,怎麼有點像李青青平時用的那個牌子?我壯著膽子扯下袍子,才發現那是李青青前兩天洗的睡袍掛門口被我撞下來了。再一看衛生間鏡子,哪有女鬼,除了我自己慘白的臉,什麼都沒有。”“靠,你這是自個兒嚇唬自個兒。”你大爺的,耐著性子聽了半天,就這事兒就把你嚇得這孫子樣。“不光這事,李青青也看見鬼了。”丁胖子急忙補充。“那次,我和李青青正在…嗯,正在床上幹那事兒,她突然驚叫一聲,扯過被單遮住身子,說有人在偷看她。可屋裏明明沒人哪。大門我也鎖上了。你說奇怪不?可她說真的看見一個男人在門背後…我壯著膽兒下床到門後看了看,什麼都沒有。李青青嚇得不敢再到我家了。”我和冰冰都不做聲了。要說丁胖子是幻覺,那李青青也是幻覺,兩個人同時產生幻覺?又都在丁胖子家才產生幻覺,又剛好發生在我們收下“姓龐”的那玉蟬腰帶扣之後。這一切也太巧合了,那腰帶扣可能真有問題…“最奇怪的是咋天夜裏發生的事兒。”丁胖子告訴我們,咋天晚上他喝了點碑酒,有點乏,早早就歇了。半夜聽見有人在哭,哭得聲兒挺淒慘,時斷時續的…他一下子驚醒了。靠,不是又有什麼怪事兒吧。丁胖子壯著膽子坐起來,一看,什麼都沒有。哭聲兒也沒了。丁胖子正想躺下接著睡,哭聲又悲悲切切地傳來,他趕忙背靠著牆,抄起咋晚放床頭的碑酒瓶子,四下張望,黑暗中,丁胖子突然發現放那玉蟬腰帶扣的櫃子隱隱透出光亮,丁胖子覺得奇怪,櫃子裏怎麼會發光?本能地,他感到那腰帶扣有問題,壯著膽子拉開櫃子門,果然,玉蟬腰帶扣發出青色的光,這光清冷、詭異,不像玉石本身的光澤…他有點害怕,正想關上櫃子門。這玉蟬腰帶扣突然飛起來,照丁胖子腦門子狠狠敲了一下,然後飛出櫃子,落到桌子上,打翻了茶碗,咋天喝剩的殘茶酒了一地…丁胖子嚇壞了,跳起來立馬向外竄,顧不得還光膀子穿著大褲衩子哪。可等丁胖子拉開門,一個黑影衝他撲來,嚇得他媽呀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來人也被他嚇了一跳。來者叫他小胖。原來也不是什麼鬼怪,而是他叔叔的朋友,丁胖子雖沒和他打過交到,也沒見過麵兒,但也聽叔叔說過。都幹倒騰古董這一行。圈裏人都叫他老王。這老王半夜上門也是有急事兒的,丁胖子的叔叔在臨省地界兒倒騰了批古董,因和人爭執,導致雙方毆鬥,丁胖子的叔叔受了傷。人和貨現在都在老王家,托老王來找丁胖子。請丁胖子前去商議。當時丁胖子就急了,急忙給我打電話,可怎麼都打不通。老王說他叔叔傷得不清,催著丁胖子快走。兩人急忙到街上,丁胖子揮手擋了倆出租車,兩人坐了上去,夜色中也不知道車開了多久,丁胖子往車窗外一望,己經遠離了燈紅酒綠的城市,出租車在一條鄉間小道上行駛。丁胖子沒到過老王家,還不知道老王的家在鄉下。“窮鄉僻壤,嘿嘿。”老王解釋完衝丁胖子笑了一下,丁胖子覺得老王笑得很不自然,他忽然覺得氣氛有些詭異。出租車繼續在夜色中行駛,車上三人都不再說話。不知過了多久,丁胖子看到車窗外朦朧黑色中己顯出懸崖峭壁,峰巒疊嶂,他隱隱感到不對頭了。他突然想到:隻是聽叔叔說過老王,自己又沒見過老王本人,這麼深更半夜的就聽信一個陌生人的話,和他跑到荒郊野嶺,太大意了。想到這兒,丁胖子後悔了。萬一老王是個歹徒,自己橫死在荒郊野嶺,也沒人知道。丁胖子隻感到後脖子冷風嗖嗖的…他摸出手機,想給我、給他叔叔打個電話,可發現手機沒信號。“馬上到了。”老王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衝他笑笑。可丁胖子感到老王雖在笑,那雙眼睛陰冷地盯著自己。出租車在崎嶇的山路上又拐了幾個彎兒,駛進一片低窪的山坳,終於停下了。“到了。”老王率先拉開車門,走了下來。丁胖子跟著邁出車門,立馬就傻眼了。眼前沒任何村莊房舍,清冷的月光下,寂靜的山穀中,隻有一個碩大的土包,極有可能是墳包。老王淡定地指著“墳包”,請丁胖子進去坐坐。丁胖子嚇得話都說不圓了,他想鑽進出租車逃命,可那個王八蛋司機,動作比他利索,立馬發動了車子,眼睜睜看著出租車絕塵而去,丁胖子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老王”冷冷地看了丁胖子一眼,念動咒語,陰風陣陣,墳包上塵土飛揚,丁胖子迷了眼…等他再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中。“老王”已不見了蹤影。山洞很大,彎彎曲曲,洞套著洞。洞中陰冷。丁胖子周圍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幾十號人,都穿著古裝,也說不清是什麼朝代的,自顧來來往往,跟沒看見他似的。洞中彌漫著一股怪異的香氣,又夾雜著腐敗的氣息,令人窒息…忽然傳來一陣琴聲,曲調有點耳熟,那琴聲纏綿哀婉,如泣如訴…對了,像那天在西市那家店吃烤肉時,那位美女琴師彈的曲子。隻是彈得比那天還淒慘…丁胖子既恐懼又疑惑。突然,從側邊一個山洞中“嘩啦”,扔出一個青瓷描金的蓋碗兒,摔在洞中岩石上,碎成幾片兒。裏邊的茶潑了一地…同時,傳來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在罵人。“你這小蹄子,成天價弄這些悲悲切切的調子,你想氣死我。”琴聲停了,傳來一個年輕女子圧抑的抽泣聲。“去,把麗貴人給我家法伺候”“太後息怒。今兒給您弄來了上好的補品,要不您先瞧瞧”太後,貴人,這是什麼地方,難道自己還在做夢。丁胖子更疑惑了。隻見那邊山洞裏,一個幹瘦的老太婆,穿戴得珠光寶氣,在幾個漂亮侍女的攙扶下,一步三搖地走來。距離丁胖子幾步遠時,丁胖子就感到一股腐敗的屍臭撲麵而來,令人窒息。老太婆停住腳步,上下打量丁胖子,突然走近前伸出留有長長的指甲的雙手,要抓丁胖子的臉,丁胖子慌張地向後退,一個不小心,跘了一下。右手臂被鋒利的岩石劃傷,流出了血…老太婆滿意地點頭。“嗯,不錯,很肥,這身肉夠吃幾天了。”丁胖子再也支撐不住,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