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天氣很好,月光如水,撒落在大槐樹茂密的枝葉上,地麵銀光點點…大槐樹的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不知打工妹的魂魄是否感應到我的決定。第二天深夜,我、冰冰還有丁胖子來到大槐樹下。李青青害怕沒敢跟來。在我的提議下,要施法招出槐樹上打工妹的魂魄,了解她被害真相,以便找出真凶。丁胖子對這次行動非常熱心。“對,天寒,讓他們看看,咱們捉鬼的本事。看這幫不開眼的誰還敢小瞧咱們”丁胖子和我一樣,找上門受白眼,也挺受刺激的。咱爺們什麼時候受過這個氣呀。“不是捉鬼,是顯魂。”我糾正他。“嘿嘿,差不多。”自上次在西市被美女琴師驚嚇,哥們吸取教訓,這段日子也算是潛心修煉吧,再加上冰冰指點,對那茅山之術也有了點研究,這次主動請櫻,小試牛刀。來到大槐樹下,我凝神運氣,調動體內氣息,隻覺體內熱流湧動,先是腳底,逐漸氣流向上流動,成了。我隻要黙念要訣,將氣流引向槐樹中的魂魄就成了。“赦﹗”我拚力大喊一聲。“唉喲。”我頭痛欲裂。氣流沒衝向魂魄,全衝到我腦門了…怎麼回事呀?風靈子道長的口訣不靈了?我抱住腦袋,痛苦萬分。冰冰指出纖纖玉指,沿著我的腦袋虛空行走,一股精涼的氣息隨著她手指的遊動絲絲襲來,疼痛感消失了。冰冰告訴我,風靈子道長的茅山之術口訣沒錯,那是道長用畢生心血潛心修煉而創,彙集道家之精華。我也沒記錯口訣。隻是我修煉根基太淺,對體內氣流的運用不當。有些修煉者根基尚淺即調動體內氣流,往往會傷及五髒六髒。額,學藝不精害死人呀。也難怪,咱是半路出家,人家冰冰練的是童子功。這活兒還得狐仙幹。冰冰令魂魄顯形的方法和老張的不太一樣。她走到槐樹下,盤腿而坐,也就是打坐的姿式。掐中指運氣,隻見她周身發出七彩光芒,七彩光將她環繞其中,圍繞她周身流動,漸漸柔和的光變得越來越明亮,隱隱感到一股股熱流襲向我們。最後在冰冰右手食指聚集起一束耀眼的七彩光柱,這個夜晚並沒有風,槐樹枝葉卻開始搖晃…冰冰念起顯魂訣,用右手食指點向大槐樹。七彩光柱擊到樹身上,隻見槐樹枝葉劇烈震動,如刮起一陣狂風,一股青煙從樹冠緩緩流出,樹身內隱隱似有條黑蛇在無規律遊動…冰冰再次運氣,雙手聚集七彩光柱,耀眼的強光再次擊向大槐樹,槐樹一根粗壯的樹枝斷裂開了…黑蛇在槐樹內瘋狂地竄動,隱隱傳來奇怪的聲響,既似女子驚慌的哭叫又似奇怪的水泡破裂…“哇!太棒了!威力趕得上激光了。”到底是得道的狐仙,不是白混飯的。我和丁胖子特別興奮,大聲叫好。眼見冰冰就快把魂魄逼出,卻凝神定氣收了法術。七彩光消失了。奇怪的聲響也消失了。大槐樹的枝葉不再晃動,它恢複了平靜,夜涼如水。冰冰整整衣裙,緩緩站起身來。“怎麼?你功力沒恢複?鬥不過她?”“這打工妹的魂魄這麼強大。”不對呀,剛剛冰冰明明占上風的。冰冰搖搖頭,她告訴我們,陽世間的氣息已使打工妹魂魄的氣息非常微弱,再加上我近日一直在修煉昰氣訣,陽氣很重,打工妹的魂魄若被強行拘出,恐怕會魂飛魄散。“那怎麼辦?我們得找出凶手呀。”“還有一個辦法”“什麼辦法?”“運用通靈之術,可以和魂魄對話”“和魂魄對話?”太好了,那樣就可以了解真相,找出凶手。什麼007、神探柯楠的神通都比不過狐仙。冰冰告訴我們,不論魂魄還是鬼,均有語言。魂魄和鬼也有自己獨特的語言交流信息,隻要通曉它們的語言形式,即可以與之交流,這就是通靈之術。通常人類不懂這個道理,總以為鬼啊魂的托夢,是日思夜想,思念親人所致。其實那是鬼魂借助氣流將信息侵入人體,不過這種方式很耗費鬼魂的精力,而且不是所有鬼魂都能做到,要具備一定功力。鬼魂的功力怎麼修煉,那在冥界也大有講究…“打止,打住。孤姑奶奶,知道您道行深,改日再聆聽教誨。這會兒怎麼操作?小的等您發話。”看把你顯擺的,天都快亮了。冰冰讓我們找來一些沙子。家屬院不遠處正在翻修車柵子,正好有沙子。冰冰把沙子均勻地在大槐樹旁鋪了一個小小的沙盤,然後整整衣裙,衝槐樹恭恭敬敬地施了個禮,然後念動咒語,右手掌攤開,手心衝下,在沙盤上方虛空遊走。一陣狂風刮過,沙子被吹亂了,細細的沙子飛起,迷了我和丁胖子的眼睛。我倆急忙退後一步,揉了揉眼睛。待睜開眼睛定睛一望,“啊!”我和丁胖子不由大叫。沙子上出現一個血紅的大字:冤。冰冰變幻手勢,沙子如水般流動,那個血紅的字不見了,變幻出各種奇怪的符號…隨著冰冰每次變幻手勢,沙子就隨之流動變幻出新的符號,最後變幻出一個圖案,好似一個女子的形狀在盈盈下拜…一切都靜止了,大槐樹不再抖動,沙子也停止遊走。冰冰收了法術。她告訴我們,死去的打工妹名叫陶小花,來自江南小鎮。因為父親在建築隊打工,高空作業時失手摔下受了重傷,雖沒丟掉性命,但腰部受傷,不敢再幹重活。母親又體弱多病,那筆賠償款很快花完了。陶小花還有個正在高中讀書的弟弟,每年要支付昂貴的學費。母親還得看病。這一切都需要錢。因此陶小花隻能輟學出來打工。哦,一個來自江南、為了親人背井離鄉、花樣年華的打工妹。隨著冰冰的講述,我好似看到江南的小橋流水,旖旎風光。不知她的家鄉是不是如文人描述的那樣,空氣中一年四季彌漫著枝子花香;打著油布傘的少女穿行在青石板路的小巷;也有一條沉澱曆史滄桑的河流,陶小花搖著小船遠遠而來;河上也有一座小小的石橋。橋上也許曾經站過送別她的親人,揮手與她依依惜別…隻是時光如小河裏的水一樣永遠不知停息的流逝,她成了異鄉孤魂,再也回不到童年就熟悉的地方…我吸了口氣,繼續聽冰冰講。陶小花來到這個城市,因為文化程度不高,又沒有什麼特長,因此工作不好找。幾年中,她做過保姆、飯店服務員、小時工等工作。收入也很不穩定。遇害那天,雇主家本來有朋友聚會。雇主家這種聚會常有,都是陶小花負責采買烹製。陶小花受過烹任短期培訓,煎炒蒸炸,都能應付。再加上她人又愛幹淨、老實勤快,雇主很滿意。這天的聚會,來的人也很多,本來陶小花可能回不去了。以往逢雇主家請客,待客人走後收拾完,天晚了,主人會留她住下。那天她有點不舒服,雇主好心讓她早點回去。撐著上完菜,她就往回趕。可就在這個夜裏出事了。“唉,說重點,她是被誰害死的。”“凶手的麵目沒看清楚”“哪,這大海撈針到哪兒找去”陶小花也提供了條重要線索:凶手身穿黑衣,腰間掛著一枚玉牌,上麵寫著一個“龐”字。哦,這是條線索。黑衣人,寫“龐”字的玉牌。陶小花記得那天回出租屋的路上就曾看到這個黑衣人,她好像在跟著自己,連中途她到藥店買藥,這個人也停留在藥店門口,當時陶小花有點害怕,也想過要不要報警。但是,人家又沒怎麼著自己,報警怎麼說。也許人家要去的地方正好和自己一樣哪。這麼一想,陶小花放棄了報警的想法。進了家屬院,看到黑衣人沒跟進來,陶小花放心了。進了屋,她小心地關好房門,吃了藥,上床和衣而臥。就在她要矇朧入睡時。房門無聲地開了。“誰?”來人沒有回答。黑暗中一個黑影緩緩而來。陶小花害怕極了,她想喊,卻喉嚨幹澀,發不出聲音。想跑,卻手腳發軟,動彈不了。眼睜睜看著黑衣人來到床前,舉起了刀…遇害前,借著窗外的路燈,她看到黑衣人腰間掛著一枚玉牌,上麵寫著一個“龐”字。黑衣人殺了陶小花後,又殘忍地挖了她的眼睛。可憐的陶小花,我們一定給你報仇。一股氣流襲向沙盤,沙子微微震動,沙盤上的少女好像在發抖。第二天,我和丁胖子去派出所了解情況,案件仍然沒有偵破。因為現場沒有任何痕跡,沒有線索。同時,通過老張的親戚,刑警隊老謝,我們知道,這一段時間來,本地已發生四起凶殺案。死者均為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性。警方斷定為連環凶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