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漆黑一團,唯一的光源就是我手中的打火機。這張臉隔著火苗,就在離我的臉咫尺的地方。雖然麵龐還是那麼俊美非凡,但在這種情形下,也隻能用詭異和恐怖來形容了。熊孩子都喜歡玩這樣的惡作劇,晚上沒有燈光的情況下,拿一隻手電放在下巴底下,有人來時猛的打開,慘白的光下五官形成的陰影,足以讓一張正常的臉看起來像鬼。我現在就有這種感覺,何況,熊孩子隻是看起來像鬼,而我眼前這玩意兒,卻真真切切就是個鬼啊!我嚇得大叫,丟掉打火機,雙手撐地就向後方爬去。剛才那一幕太嚇人了,頭上的了冷汗已經流過眼角,把眼睛刺的生疼,我卻不敢揉一下。腦海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我今天就折在這兒了?真後悔沒聽丁胖子的話,被一個罐子幹死,也太冤枉了吧。誰知,半天過去了,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的左手觸到一個硬物,原來是我的木盒,還好沒丟。木盒在手,多少能給我一些安慰,也許剛才罐子沒有繼續發動攻擊,是因為忌憚我手中的木盒吧。我握緊木盒,慢慢向丁胖子爬去。丁胖子還是如一座小山一樣倒在牆邊,一動不動。確定他暫時沒有性命之虞後,稍稍鬆了一口氣。下一次攻擊不是什麼時候到來,這種等死的感覺是最不好的。我心中一橫,大聲喝道:“我不管你是鬼是怪,如果你想要我倆的命就快點,別這麼磨磨唧唧的。”說完以後,房子裏還是沒有半點動靜。“喂!你動不動手,沒事我們先走了啊。”我接著問道。還是沒有動靜。看來這個家夥打算放過我們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我拍拍丁胖子的臉,小聲叫道:“胖子,醒醒!”丁胖子發出一聲悶哼,幽幽轉醒過來,揉著腦袋說:“什麼東西砸了我腦袋一下,好疼。小天,你在旁邊啊,你怎麼不開燈。”原來他隻是被砸暈了。我顧不上回答他的問題,匆忙說道:“噓,別出聲,我和你都是被你的那個罐子打倒的,它這會兒就躲在這屋裏的某處,準備隨時襲擊我們呢。”“啊!罐子,怪不得那麼硬。”胖子揉揉腦袋,“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不知道,桃木劍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我估計它可能害怕我手中的木盒,遲遲沒有動作。現在屋裏這麼黑,燈也打不開了,不如咱們先撤,明天再想辦法。”“好的好的!咱們快走吧。”胖子的語氣求之不得。我倆躡手躡腳,貓著身子,向門扣慢慢爬去。我爬在前麵,眼看就要到門檻了,卻聽見後麵再次傳來“咚”的一聲,丁胖子沒來得及叫喚一聲,就又一次倒了過去。很明顯,又是這個罐子搞的鬼。我心中氣急了,老子的頭又不是台球,哪有這樣梆梆撞的。我轉過身,準備查看丁胖子的傷勢。缺不想一股陰風將至,我已來不及拿起木盒抵擋,一個堅硬的東西撞在我腦袋上,我再一次暈了過去。等我醒來時已經天亮了。我就在門框上趴了一夜,而胖子,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趴著,渾身是土,當然,我自己身上也好不到哪裏去。爬起身,拍拍土,我覺得我倆狼狽極了,鬼沒捉到,卻被這麼個破罐子戲耍了半夜。不過,也基本上明白了,這東西估計是離不開罐子,唯一的攻擊招式也隻是拿罐子撞,隻要把腦袋護好,怕它個鳥。丁胖子也醒了過來,他比我慘一點,腦袋上腫起兩個大包。我和他開玩笑道:“你要是再被那罐子撞幾下,你就能和門口站崗的石獅子有一拚了。”丁胖子摸摸頭上的包,疼的直抽冷氣,沒好氣的對我說:“你也別說風涼話,昨晚我說不來不來,得,這下好,鬼沒抓到,倒被鬼給賞了兩個包子,連早飯都省了。”說完,他看著我,我看著他,兩個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我說道:“胖子,我看這個東西也沒什麼厲害之處,隻會拿罐子撞,咱們下次來的時候,帶上兩個摩托車頭盔,不久不怕它了。”“說的是啊,就照哥的頭招呼,咱這腦袋又不是鐵打的。我待會兒得去醫院看看,別給哥撞出腦震蕩了。”“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問丁胖子,“你收罐子的時候,那家人有沒有說罐子鬧鬼的話?”“沒有。”胖子回答的很幹脆。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當時買罐子的時候,那個男人的神色好像不大對,隻說罐子是他父親放羊的時候撿的。當時覺得沒問題,你一提,我覺得那個男的估計知道什麼,隻是不肯給我說。”“看來,咱們得去一趟臨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