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麵陶罐(1 / 1)

我和丁胖子聽老張講述完這個長長的故事,都為老張的爺爺感到十分的惋惜。我起身給老張的杯子添了點熱水,遞給老張,輕輕說道:“張叔,喝口水吧。”老張揉揉眼睛,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笑了一下,說道:“小淩,讓你們見笑了,也陪我聊了一個晚上,這麼多年,說出來,心裏舒服多了。”我連忙安慰道:“快別這麼說,張叔,聽完你的故事,我真的非常佩服你爺爺,也很佩服炎通道長。我想問一句,那個炎通道長,真的就再沒有一點消息了麼?”“沒有,我爺爺直到臨終前,還在念叨炎通道長。他說,天下能夠太平穩定下來,說明陽魑和陰魅並沒有現世,炎通道長肯定將他們化解了。但為什麼炎通道長沒有來接我爺爺,後來又去了哪裏,他也不知道。”“那麼,村裏的金烏廟最後拆了麼?”丁胖子問道。“拆了。我爺爺說,炎通道長走後不久,陳金山回到二王村,對村民隻是說了有高人認為金烏廟的修建會破壞當地的風水,前麵貿然修築是他的不對,他將讓人把廟拆除,還在河上修建了一座橋。事情的真相他並沒有說出,否則,淹死的人的家裏人,肯定不會放過他。隻有我爺爺知道事情的真相,但由於事件本身太過於驚悚,我爺爺也沒有道破。後來,我爺爺大婚的時候,陳金山派人送來了大禮,算是對我爺爺沒有說出真相的感謝。”“這家夥還算有點良心。”丁胖子嘟囔道。“那麼張叔,就像你剛才所說的,你父親已經對道法的態度緩和了,你為什麼還是不願修煉呢?”老張苦笑了一下,道:“男人發誓是要算數的,既然我父親讓我發誓,肯定有他的道理,這道理我也懂,所以,我不能違背我的誓言。”“那你還幫我,算是違背誓言嗎?”我不開竅的問道。“怎麼說呢,如果非要這樣說的話,算是我自己給自己開了個綠燈,我自己不練,但是,我可以指導你練啊。”看來,老張打心眼裏,還是喜歡這些啊。望著他狡黠的笑容,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故事講完了,老張也回去了。我和丁胖子美美的補了一覺。尤其是我,在擺脫了許多天依附在我身上的魂魄後,這一覺睡得格外香。一覺醒來已是正午,肚子咕咕直響。丁胖子自然又是將剩下的花生雞爪掃蕩了個幹幹淨淨。一個渣渣都沒給我留下。我氣得狠狠捶了他一下。丁胖子挨完捶,抖抖肩膀,望著我嘿嘿笑。我知道,我的這點兒傷害對他來說充其量就是撓癢癢的級別,他從小可是被他爸當作沙包打大的。“打完了吧,舒服了吧。走,我請客,咱哥倆好好吃一頓,吃完飯該解決我的事了吧。”“你請客,你不是沒錢嘛?”我忍不住問道。“是啊,我請客,你掏錢唄。”丁胖子毫不知廉恥的說到。“你妹!”罵歸罵,飯還是要吃的。吃飯的時候,我問丁胖子,他見到罐子上的人臉了沒有。丁胖子嘴裏咬著一大塊排骨,含糊不清的說:“我沒見,青青都嚇成那樣了,我哪兒敢看啊。”“這就麻煩了,你沒見,也就是說,目擊者隻有一個李青青,我們該從何下手呢?”我犯起了難。“要不,咱們去青青家找她吧,你現在是專家,你問她就行,我保管不吃醋。”“吃你妹夫個香辣醋!”我真拿丁胖子沒了轍。吃完飯,還是像胖子說的那樣,我們去了李青青家。李青青家住在老城區的一個小區裏,我們去的時候,李青青正好在家。她在一家物流當前台。因為丁胖子經常要和外地的顧客或者是貨主聯係,有些價值不怎麼高的古董就是通過物流來傳遞的。所以,一來二去,兩人對上了眼。準確的說,是丁胖子死纏爛打的攻勢在李青青身上起了作用,李青青一開始是看不上丁胖子的。丁胖子大名叫丁戰國,除了“丁胖子”這個綽號外,他還有個名字叫“丁春秋”。沒錯,就是天龍八部中的星宿老仙——丁春秋的那個丁春秋。這名字是我們初中的曆史老師給他起的。胖子學習不好,可以說是很差,總是背不下東西。曆史老師上課提問“戰國七雄”,他答的是“春秋五霸”,數完五個,還掰著指頭說,還差兩個來?一副萌呆萌呆的樣子。曆史老師又氣又笑,在課堂上說道,你連戰國七雄都記不住,還好意思叫丁戰國,叫丁春秋算了。於是,“丁春秋”這個名字不脛而走,迅速傳播開來。胖子學習比我還差,連滾帶爬把高中混出來,就死活再不上學了。家裏晃蕩了兩年後,跟著他叔叔做起了古董生意。因為文化水平不高的緣故,一開始也栽了不少跟頭,差點把他爸給他結婚買房子的錢都折了進去。也虧了他叔叔是個老骨蟲兒(就是古董行家的意思),才不至於血本無歸,這兩年也慢慢摸清了些門道,走狗屎運撿了幾個漏之後,竟然小賺了一筆。也就是本著堅定不移走“撿漏”路線的原則,丁胖子咬定這個罐子是個真家夥,能幫他賺出半個車錢,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大動幹戈。可誰料到,罐子上竟然出現了人臉,不知這算幸運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