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複仇三部曲”的電影化敘事與主題內涵(2 / 2)

虛實交替的手法在《親切的金子》當中同樣有出色的運用,金子經曆了13年的牢獄生涯,她對害她入獄的仇人的憎恨不言而喻。影片沒有用大段的場麵來渲染金子的仇恨之心,隻用了雪地作為背景,金子用雪橇拖著狗身人首的白老師,她將槍口指向了白老師的嘴裏。此段沒有刻意地營造氣氛,而是通過虛實結合的表現方式來突顯金子內心的仇恨,鏡頭間張力十足。

(二)對複雜的故事情節有極強的掌控力,敘事冷靜,懸念十足,“仇恨”與“人性”是其一貫表現的主題。

樸讚鬱對層層遞進的敘事把握及對懸念的掌控最為人稱道。在《我要複仇》中,姐姐的自殺是影片前半段中最精彩的一場戲,將情節推上了第一幕的高潮。從姐姐知道弟弟丟掉工作,到綁架孩子為自己籌款治病,到弟弟興高采烈提著裝滿錢的箱子回家,再到弟弟衝到浴室看到已經死去的姐姐,整場戲一氣嗬成,鏡頭間的切換及鏡頭內部的調度雖然節奏緩慢,但戲劇張力隨處可見。

《老男孩》的懸疑性是三部曲中最突出的,從影片開頭吳大修莫名失蹤,到被囚困十五年,從逃出生天,到苦尋真相,踏上複仇之路,整個過程情節緊湊,懸念一直持續到結尾。吳大修本想按下按鈕來結束李有真的生命,沒想到卻開啟了自己的噩夢,影片至此可以作結,但導演卻為這段複仇故事塗上了一層宿命論的色彩——李有真經曆複仇之後舉槍自殺,吳大修因為多嘴而丟掉了舌頭,說不出話的吳大修自然再也無法告訴女兒真相了。影片結尾,吳大修與女兒出現在雪地上,其寓意象征著經曆了複仇之旅的吳大修,決定埋葬仇恨,重新開始新生。這與《親切的金子》的結尾異曲同工——金子在雪中將頭埋進了塗滿白色奶油的蛋糕中,同樣有洗盡過往重新開始的象征寓意。樸讚鬱在複仇與懺悔過後,放了人性一條生路。

(三)熱衷暴力血腥的表現方式,常運用長鏡頭展現事件全貌。

複仇伴隨著殺戮,而用長鏡頭替代蒙太奇來完整展現一場複仇戲的全貌,是樸讚鬱複仇三部曲的又一特色。

《我要複仇》中,較為典型的是樸老板用電刑逼阿遊的女友招供的一場戲。導演以中景鏡頭用類似紀錄片的手法來展現這場酷刑的全貌,體現出真實性。

《老男孩》中的運鏡是“複仇三部曲” 裏最出色的,導演在開篇就顯示出他對長鏡頭的駕馭力——從吳大修自警察局被保釋出來,在雨中電話亭裏給女兒打電話開始,直到他失蹤不見,整場戲一鏡到底,同時也是對吳大修父愛的一次展現,此處也為後段的複仇及亂倫的悲劇做出了鋪墊。

《親切的金子》中後半段儀式化的複仇,同樣用到了長鏡頭來表現整場酷刑。諸多失去孩子的父母依次對白老師進行肉體折磨,這一儀式化的複仇段落能夠明顯看到《東方快車謀殺案》高潮段落的痕跡。

與其說樸讚鬱是對充斥著暴力血腥的複仇場麵情有獨鍾,不如說他對複雜人性的深入挖掘入木三分。複仇行為背後複雜的人性反思,難以辯駁的善惡是非觀念及三部影片所共同彰顯出的脈脈溫情才是樸讚鬱拋給觀眾最深刻的思考。樸讚鬱將韓國電影從單純的情愛轉向了人性背後的深思,而他賦予韓國電影深厚的人文主義色彩,正是其躋身國際導演的重要籌碼。

參考文獻:

[1]談瑋萍,樸讚鬱.悲劇史詩的譜寫者[J].四川戲劇,20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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