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謝麗爾
作為一個十七歲就登上著名雜誌的模特,她一開始就被符號化了,符號意味著交換,交換因為權力介入從而將主體與價值分離,從而使主體淪為交換品,而符號成為異化力量,在她與弗蘭克的一夜情裏,弗蘭克付費的手段是空頭支票,謝麗爾反倒給他找零四百美金,在此過程中,符號像刀片一樣將謝麗爾作為一個完整女人的主體性刮除了,她對身體的出讓甚至連符號都沒獲得,卻反被作為符號消費了。同時,再看影片中眾多女性無不被符號化,從而主體性淪落,空姐(因製服成為空姐)作為弗蘭克從飛機場蒙混過關的掩蓋,她們隻是作為男性符號消費的客體而存在,甚至弗蘭克的母親在弗蘭克父親破產之後改嫁其實也隻是淪為男人符號爭奪的錦標,那一絲殘存的夫妻之情、母子之情顯得稀薄。
由此,秩序由符號構成,而衣服上的條紋在支票和美色成為符號的過程中起著重要的催化作用,其實這就是話語權力,人因為衣服的條紋而被剝離了主體性,要麼弗蘭克的父親成為國家機器運轉中秩序的犧牲品;要麼謝麗爾的美色(其實這時的美色也成為了一種衣服條紋了,這與中國形容女人為衣裳暗合)作為商品被消費從而女人的主體性喪失;要麼如弗蘭克和喬·夏弗對符號進行掙脫、追逐,而主體性在此追逐中也隻是依稀閃現而已,人終究被符號遊戲著,終究被符號構成的秩序壓抑著。
三、敘事話語層麵的文化解讀
從敘事話語理論的敘事層麵來看,敘事的開頭被放在一個名為“真真假假”的電視節目來展開,中間的敘事時間基本按照弗蘭克被引渡回國來進行,弗蘭克行騙的精彩片段被剪裁倒敘、插敘其中,影片結尾卻並沒回到開頭的電視節目而是以類似曆史評述的字幕結束:“弗蘭克成為世界著名的票據防偽專家。”這樣的敘述順序潛藏的其實就是國家意識形態的強力控製,由此將弗蘭克作為一個迷途知返的人物來塑造了,其反叛性、主體性被收編了,而中間的各種追逐遊戲又恰好迎合觀眾興趣,體現的是一種大眾消費文化的印跡,而以電視節目展開敘事卻以曆史評述字幕結尾又隱隱透露出精英知識分子的思考。如果我們結合具體曆史語境來分析,這種思考便能更加明晰了,影片上映於2002年,而講述的故事發生在上個世紀60年代的美國,當時正是美國經濟虛假繁榮的黃金時期,那一套符號秩序正發揮著強大效應,但同時又已經顯露出秩序結構本身的弊端,由此可見影片敘事的真實性(文本的曆史性),而在21世紀導演此片顯然有對曆史作出回顧的意味,20世紀60年代又恰好是學界結構主義走向解構主義的時期,站在當今多元文化的曆史語境來看待此片,正是對符號與主體相互背離又不可欠缺的文化悖論的思考,或許主體間性和生態理論是其理論指向,當然這不在此電影表現範圍之內,隻是這部電影參照曆史文化語境顯出的意義。
參考文獻:
[1]趙炎秋.文學批評實踐教程(修訂版)[M]長沙:中南大學出版社,2007:104,105,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