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帶你看看生命的意義,就在這鵝卵石底下。”
錢茹蹲下身子拿捏著鵝卵石,她找了一塊紅色的石頭,朝薛海笑了笑。
遠處有幾人正在燒烤,那香味傳到薛海的鼻子裏,他這時候覺得自己的肚子有點餓了。
“先吃點東西吧,我請客。”
在河邊有人專門租賃烤架,還賣一串串的菜,也有一些肉食。薛海從口袋裏掏出五百塊錢來,指著一個套餐說道,我就要這個。
這套餐就是有很多肉串的,他聞著雞翅膀的香味肚子一個勁的叫著。
“順便再給我一箱子啤酒吧。”薛海又多給了那個做生意的男人一百塊錢,他懷裏的孩子在睡覺。
每當有人要東西的時候,他總是把孩子放在鵝卵石上,然後再去搬東西,隨後又將孩子抱在懷裏。
“我自己搬。”薛海說道。
他將烤架的零件抱了起來,又讓錢茹往自己身上加一箱啤酒,剩下的菜則是錢茹拎著的。
在河邊的風很大,薛海忍不住想要作詩,可是自己何德何能的,偶然間詩興大發,可是肚子裏麵的那點墨水也隻是泡妞的。
薛海把烤架支起來,又讓錢茹去拿碳過來,自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咬開啤酒蓋。
錢茹這時候就像變了一個人,她眼神有些呆滯。
“怎麼了?”
忽然錢茹撲過來一把摟著薛海,她在薛海的肩膀上抽泣,哭的像是個孩子一樣。
“我發現那個孩子什麼也看不見,他以為鵝卵石還是父親的懷抱!他睡得很安詳,那是因為男人在自己的懷裏塞著滿滿的鵝卵石。”錢茹說道。因為之前也有人帶薛海來這裏吃烤肉的,他以前也見過這個男人帶孩子。
那個小孩子是先天性心髒病,而且雙目失明,孩子的母親離家出走,因為孩子的治療需要一筆高額的費用,家徒四壁。
“我母親在我小時候就生病,可是父親當時就離開了,他走了很久,從來也沒有回來過。”錢茹哭的時候雙手都在用力,緊緊抓著薛海。
“你知道嗎?很多家庭被牛斑症毀了,他們以前也很幸福的,短短一天死了上百人,我從沒見過上百人無助地受著折磨,我無能為力。”薛海說這話的時候也很難過,他想起在醫院隔離區的那些人,還有一些是孩子,他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如果不是柳月的身體產生抗體的話,現在可能整個南方已經傳遍了牛斑症,這種傳染病太可怕了。
即便這些人都不是自己傳染的,錢茹也很內疚,因為她為了母親能活下去,拿這麼多人做犧牲,而且是不知道無辜犧牲的人數的。
“老板!再拿五十塊的雞翅。”遠處燒烤的人喊道,這聲音很大,男人懷裏的孩子醒了。
“爸爸,我餓了。”小孩說道。
男人隻是哄了幾句,說自己有事情,哄著他快點入睡。
“你丫快點!等著呢。”遠處的人大聲催促著,他這一驚擾,讓小孩子根本睡不著了。
這時候錢茹鬆開薛海說道:“去幫他吧,我想做點事情彌補。”
說著錢茹就去那個男人身邊。
“謝謝。”男人抬頭說道。
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感謝她,錢茹覺得心裏暖暖的,他住的還是河邊的一個木屋,除了謝謝二字,男人什麼也做不了。
本來薛海想代勞的,可是錢茹執意要自己拎東西過去,薛海隻好跟在身後。
“我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薛海,我好像愛上你了。”錢茹直接表白,讓薛海尷尬地咳了兩聲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