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與韓王成不知不覺把話題遷到了劉邦身上,此時韓王成興致正濃,目光炯炯的看著張良,張良也毫不避諱,隻坦然一笑道:“雖然關中有章邯,司馬欣和董毅三人駐守,江陵一線又有共敖把守漢水,但劉邦想要走出漢中,隻需略施小計,便可殺入關中,項羽之謀,不足為懼。”
見張良說的避重就輕,韓王成略顯不悅道:“想要殺出漢中,談何容易,崇山峻嶺,進去容易出來難,張相國恐怕太高看劉邦了吧?”
“大王不妨拭目以待。”張良爽然大笑,在韓王成麵前,張良也不便解釋太多,關於劉邦日後的打算,張良隻能默默的留在心中。
韓王成也看出了張良不願透露,他也不便再細問,即使問出來了,也是無用,畢竟那是劉邦的選擇,不是自己的,但想到自己未來的前景,韓王成不無擔憂,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大喝一口,這才歎道:“先不聊劉邦了,張良,你可有策略,為我設一謀?”
“大王遇到什麼難事了嗎?”張良詫異,韓王成略顯無奈的歎道:“項羽婦人之仁,狼子野心,我很擔心他會先對韓國下手。”
如韓王成這樣的人,都看出了項羽將來會對眾人下手,那別人呢?是不是也考慮到這一塊呢?想到此,張良也拿起酒杯,向韓王成舉杯道:“大王莫要心慌,靜觀其變,習武修文,可保韓國無憂。”
短暫的沉默,韓王成一口喝盡杯中酒,起身道:“好,隻要有張相國在我身邊,我不會懼怕楚國的。”
……
櫟陽,第一縷陽光照下,城門樓敲響三通鼓聲,伴隨著門軸摩擦的“吱嘎”聲,櫟陽城門緩緩打開,守城士兵懶散的走出城門,打著哈欠,捧著長戈,站列兩旁。
還沒有等大家徹底站穩腳步,一隊百十人的騎兵隊急匆匆向櫟陽城內奔去,為首一名屯長想要上前攔阻,卻被騎兵隊中的一名將領揮起馬鞭,狠狠地抽一鞭子,那名軍官大喝道:“瞎了你的狗眼,不認識我桓楚嗎?”
屯長嚇得一激靈,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凶狠的人物,此時,騎兵隊衝進城門,卷夾著塵土,直奔街道疾馳而去,很快,他們在一所大宅子前停住了戰馬,桓楚在馬上打量宅子一番,上麵一塊巨大的匾額,書寫‘贏府’二字,桓楚認準了這是子嬰的府宅,立刻用馬鞭向前一指:“無論男女,統統誅殺!”
幾十名騎兵唱一聲諾,翻身下馬,從腰間抽//出長劍,直奔贏府而去,剛剛奔上台階,幾名士兵準備撞門,卻發現,門並沒有鎖,他們立刻蜂擁而入,將贏府上下封的水泄不通。
院內響起了士兵們的咆哮聲和怒吼聲,不多時,兩名士兵急匆匆奔出,來到桓楚身前,拱手道:“將軍,院子是空的。”
“什麼!”桓楚大驚,他立刻向周圍看了看,街道上已經圍滿了行人,但依仗桓楚的經驗判斷,贏子嬰應該早已得到消息,匆匆離去了,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聽說項莊與贏子嬰的女兒走的很近,估計,這件事和項莊有關,但桓楚不願參與項家的內鬥,不如把這件事告訴項羽,有他決定,如何處置,想到此,桓楚立刻勒馬,大吼道:“隨我回營!”
……
鹹陽以南的霸上和鹹陽西南的項莊軍營都在紛紛擂鼓,集結部隊,駐紮在項羽軍營附近的項伯部也在集結部隊,準備逐批返回。
而天剛亮,桓楚的軍隊駛出大營的同時,兩份秘密文書分別送到了項莊大營和項伯的大營,這份秘密文書是項羽手書,讓他們親自目送劉邦入漢。
這是在暗示項莊和項伯,劉邦是項家最大的敵人,無論如何,不能讓劉邦改變入蜀的計劃,而項莊心中很清楚,劉邦入蜀是必然,隻有他入蜀,才會有後來的暗渡陳倉。
此時軍隊集結完畢,開始陸續出營,華宇此時已關閉了關中的大部分情報機構,重新回到項莊身邊,即將來臨的楚漢之爭,會給項莊一個很大的衝擊,避免關中情報網過分暴露是當務之急。
此時項莊騎在一匹高頭駿馬上,這匹馬是一匹十分雄壯的關中馬,曾經子嬰最愛的一匹馬,但此時子嬰已悄悄離開關中,他也會遠離戰場,這匹馬不能陪伴他征戰疆場,所以,他把馬匹送給了項莊。
雄壯的關中馬,除了奔跑速度快以外,他的耐力也很好,在馬上的項莊用手撫摸著戰馬的鬃毛,十分喜愛,一旁靜靜跟隨的丁固輕歎一聲,問道:“將軍,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回江東?”
“劉邦與我是舊交,他就要入蜀了,我理應去送送。”
“可我覺得,劉邦此人奸詐多謀,我們還是不要與他見麵的好,免得上將軍誤會。”丁固說的很猶豫,項莊能夠感受到丁固對劉邦的藐視,便朗然笑道:“無論如何,我們也該會一會故人,沒什麼好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