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項莊輕歎一聲,孔鮒雖然不喜項莊身邊女人過多,但這個年代,到了項莊這個級別,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孔鮒也不能過多提醒,他此時已把心緒收到正事上,聽到項莊提起關中之變,孔鮒也是一聲長歎:“項羽已失民心,眼前的強大隻不過是過眼雲煙,我想知道,項莊賢侄如何打算?”
“我……”孔鮒這句話問的很犀利,項莊語塞了。
孔鮒見項莊猶豫,他不由爽然大笑,從一旁取過一個杯子,將原有的茶杯倒進了新的杯子,而兩杯的茶水,一邊多,這時,孔鮒繼續道:“如果項莊賢侄想要長久發展,唯一的辦法,與項羽分清界限,劃分彼此,而且,要分家,你不能再追隨在項羽身邊。”
孔鮒的話,是在提醒項莊,要看清形勢,不要被項羽所牽累,但曆史上,項羽的確很暴戾,他最終敗給了劉邦,而自己,也不可能有力量扭轉項羽的結局,畢竟一切已經失控,自己此時,隻能謀求江東之地,想到此,項莊歎道:“我已和範先生談過此事,希望他能幫我周轉,拿下江東之地,有了此地,我便可橫跨長江,自守一隅。”
“你是說範增?”孔鮒詫異,項莊點點頭:“正是他。”
“自立江東,的確是個好地方,但自守一隅,我認為不可,如果不出我的預料,至多不超過兩年,天下紛爭將再次掀起,誰能存活到最後,誰能真正問鼎天下,不可預料,項莊賢侄應該謀求自己的勢力,以圖天下,此為正道。”
孔鮒所言的天下紛爭,應該就是後來的楚漢爭雄,不過,孔鮒的話卻說中了項莊的心思,能否生存到最後,才是最重要的,想著項羽即將分封諸侯,項莊不由歎道:“如果一切不出所料,羽兄即將分封諸王,而我,也會是其中之一。”
“什麼?”孔鮒驚訝的站了起來:“你是說,項羽要分封諸王?”
“恩。”
“這是大逆不道,他難道要廢掉懷王嗎?”
“不會,他不會廢掉懷王,不過,他會尊稱懷王為義帝。”項莊冷笑道。
孔鮒再也遏製不住內心的憤怒,恨道:“當初,我曾勸你,勸說項梁將軍莫要稱王,要已穩住楚人的心為己任,而項梁將軍卻不幸戰死疆場,項羽奪權後,一切已經失控,他分封諸王,天下紛爭將會更加凶猛,恐怕……項羽這個決定會是最大的錯誤!”
見孔鮒對這件事如此敏感,項莊也不由得輕歎:“我們改變不了什麼,隻能去適應。”
兩人皆沉默了,一旁始終旁聽的孔吉見二人已各自沉默,隻得起身笑道:“酒宴已經好了,若再不入宴,恐怕酒菜就要涼了。”
被孔吉打斷沉思,項莊也起身笑道:“我險些忘了,咱們這就去偏帳飲宴,一醉方休。”
……
這一宴,吃了整整一天,送走孔鮒的時候,已經入夜了,項莊也同樣喝了很多酒,但他的酒量還算可以,可腳步卻已有些晃了。
踉蹌走到馬車旁,項莊半倚著馬車,靜靜的凝望夜空,今夜,天空明亮,漫天的星星琳琅滿目,讓人覺得,似有無限遐想。
可關中的局勢驟變,項羽的暴戾,聯軍的失控讓項莊看到了項羽的無能,而關中封王,更是一大敗筆,這也會間接給劉邦時間,讓他養精蓄銳,北走陳倉。
可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楚漢之爭,自己又如何能崛起呢?
隻希望,範增能不負所望,幫助自己奪下江東之地的控製權,想到江東,項莊的思路又轉到了十五萬秦軍降卒身上,如何好好利用這些降卒,造就江東強大防禦,成了項莊當務之急,必須考慮的問題。
但是,路要一步一步走,眼下,如何向曹鳳與贏雪月解釋才是第一要務,但想到贏雪月,項莊略顯無奈,她是自己在這個年代親吻的第一個女人,她的執著與堅韌,也是自己最喜歡,最讚賞的。
想到贏雪月,項莊輕歎一聲,很多事情,自己必須去解釋清楚,雖然自己可以不解釋,男人身邊,有幾個女人算什麼?但項莊不會這麼做,他起身,踉蹌著向贏雪月的營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