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莊既然已經拒絕,範增知道,指著項莊已經無意義了,但項莊卻又提醒範增,可從劉邦募兵這塊做文章,這也許是個辦法,也是唯一一個誅殺劉邦的機會,範增沉思許久,最終,他還是點頭答應了此事。
兩人又商量好一會,才匆匆向牙帳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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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大帳之時,帳內已不知喝了多少杯酒,此時項羽和劉邦等人皆有醉意,範增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卻聽到,劉邦和項羽正在討論,關中多匪盜,故此才會嚴守函穀關,防止匪盜竄入關東,以免威脅到楚國的根基等語。
這種言論,也隻能騙騙三歲小兒,但項羽卻聽得津津有味,大概是喝醉了的緣故,想到此,範增再也不能坐視不理了,他起身斥道:“曾有人指出,劉邦將軍獨占鹹陽宮,醉枕美人,扼守函穀關,想要自立為秦王,已子嬰為相,收買關中人心,可有此事?”
範增的突然發難,讓劉邦心中一凜,他慌忙起身回道:“絕無此事,這件事是曹無傷惡意中傷!”
“惡意中傷?”範增冷笑兩聲,又道:“那劉將軍大規模在關中募兵,已青壯為主,想要擴充軍隊,這又是何目的?難道,你要公然與上將軍對抗嗎?”
“你……!”劉邦被範增說的啞口無言,大帳內忽然劍拔弩張,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二人身上,都在期待下一秒,項羽是否會因為範增之言而動怒。
但很顯然,項羽此時已酒醒三分,他怒視劉邦,似乎,剛剛還和自己喝酒的人,此刻變成了魔鬼,氣氛陡然下降,劉邦自知無法在變白,他驚恐的倒退了兩步,似乎下一秒,項羽將要揮刀砍死自己一般。
張良見形勢陡然一變,也慌忙起身,拱手道:“上將軍肯否容我一言?”
項羽此時已坐回到位置上,他見張良有話說,隻得擺擺手:“你說吧。”
張良緩步走出桌案,來到大帳中央,範增的忽然發難,早在張良的預料之中,此時他沉思片刻,在心中整理言辭,這才歎道:“當年,秦將蒙毅曾率領二十萬大軍,將匈奴殺出黃河以北,何等聲勢,何等氣魄,可這麼多年過去,匈奴始終耿耿於懷,他們如今已恢複元氣,隨時都有可能南下,騷擾關中,如果劉將軍不能居安思危,提前預防,恐怕匈奴南下之日,關中將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所以……”
張良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已匈奴憂患北邊為由,巧妙的化解了這次危機,此時劉邦已長出口氣,向項羽拱手道:“沒有提前和上將軍打招呼,是我不對,這件事,我願意自罰三杯,向上將軍賠罪。”
一名士兵走上前,將酒杯填滿,劉邦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即將酒杯倒扣過來,笑了笑,道:“痛快。”
項羽見劉邦如此,也拿著酒杯,陪酒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兩人各自端著酒杯,大喝幾口,這時,張良在旁繼續道:“當初曹無傷無中生有,詆毀劉將軍,企圖引起兩軍之間的戰爭,他好以此為晉身之禮,投降上將軍,此等人,若無法得到嚴懲,恐怕他日,楚軍之中還會有人不斷效仿,擾亂軍紀,而當我們想要處置曹無傷之時,此人卻被貴軍收留軍中,不知道,聯軍收留一名叛將,是何道理!”
張良說完話,目光深邃的看了看項莊,但項莊卻沒有因此而顯得驚慌,他依然麵不改色的坐在軟席上,看著張良在這裏喋喋不休的說著,而項羽也從張良的表情中看出,他的話似乎是指向項莊的,便幹咳一聲,歎道:“此事容我調查,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張良//知道,項羽並不可能就這件事去為難項莊,這件事隻能是不了了之,乃繼續說道:“項莊將軍帥鄱陽軍北上,想要自強一方,而當初懷王曾有言在先,先入關中,可為王,今日,劉將軍第一個殺入關中,剿滅秦國,試想,懷王的旨意還算不算數?劉將軍奉王命督關中,是否有募兵之權呢?”
張良的步步緊逼,讓所有人都沉默了,項莊也在這一刻知道,自己大意了,正是自己的大意,使得張良抓//住了機會,反客為主,反到給自己一擊重拳,讓自己無法反駁。
項羽更是鐵青著臉,本想給劉邦一個下馬威,卻被張良說的無從回絕,此時項羽回到桌案旁坐下,目光深冷的凝視酒杯,一言不發,大帳內十分安靜。
項莊知道今天已不能壓製劉邦,這是天意,隻得做出讓步,請項羽入鹹陽,一切從長計議,張良又讓兒子張不疑獻上禮物,兩個非常精致的玉製品,之後,劉邦在眾人的陪伴下,離開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