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吉略顯無奈,苦笑道:“莊公子的美意我心領了,可這輕鎧如此沉重,我怕……”
“這你不用擔心,我敢保證,你隻要穿上十天,十天之後,你必能習慣!”項莊搖手拒絕孔吉,孔吉見項莊如此說,隻得點頭答應,這時,項莊把話題牽了回來,笑道:“大舅子未曾從軍,這次戰線又遠,我建議大舅子不妨過幾日再啟程,我會調撥一百人護送你。”
“嗬嗬,莊公子多慮了,我一定會盡快習慣軍旅生活。”孔吉搖手拒絕項莊,這時,孔吉又道:“這次攻打邾縣,不知莊公子可有什麼計劃?”
項莊見孔吉問起,朗笑道:“計劃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先去聯絡吳芮,然後再定行止!”
孔吉搖搖頭,笑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莊公子打算如何穩定邾縣?”
“這……”項莊略顯猶豫,片刻後,他笑道:“我準備在邾縣建立一個軍工廠,就近回收鐵礦,打造兵器,並且分營駐軍,嚴控大別山,穩定衡山郡。”
項莊的想法,與自己吻合,孔吉也覺得,長途跋涉輸送鐵礦道會稽,人力物力巨大,而且,戰線拉的太長,難保萬無一失,一旦被劫,得不償失,想到此,孔吉微微點頭,但項莊卻繼續補說道:“但鐵礦不可能全部留在邾縣,還是有大部分會被運送回來,所以,談攏鄱陽,至關重要。”
“莊公子,我覺得,如果運送物資來吳縣,路途遙遠,耗費巨大,是不是有些……”孔吉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項莊卻已明白孔吉的意思,他不禁歎道:“眼下,項家還無法大規模打造鐵器,叔父的意思,在吳縣儲存鐵礦,也不失為上計,畢竟衡山郡是我們眼下的前沿陣地,一旦失守,屯有再多的物資也是給人家準備的。”
項莊的話也不無道理,孔吉也不再與他爭論什麼,卻在孔吉想要談論別的話題的時候,門外響起孔秀芸的笑聲:“哥哥,莊公子,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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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乘河港,四千五百名楚軍已開始陸續上船,而在昨天夜裏,五百名先鋒楚軍押送三十艘運輸船起行,先一步將糧草送出,此時河港上鼓聲大震,低沉的號角聲不時吹響:“嗚……”
項莊馭馬,身後是孔吉,利幾和共敖,還有這次出征的部分將士們,大家手裏端著酒碗,在高台上,項梁等人也同樣舉著酒杯,他們在為項莊等人送信。
不久,遠處,高昂的纛旗緩緩升起,上麵書一個‘項’字,這是項莊的纛旗,這杆旗的緩緩升起,預示著出征的吉時到了。
“出兵邾縣,你們是楚軍的驕傲,是我大楚的鐵血軍魂,讓我們幹了這碗酒,拋錨遠航!”項梁的話說的憤慨激昂,下麵,項莊身後的士兵們各個高舉酒碗,大呼:“為大楚效死!”
“劈劈啪啪”摔碗的聲音絡繹不絕,不久,四千五百名楚軍已登船待行,這頭,項莊也同樣喝盡碗中酒,他猛然摔碎酒碗,大喝:“出發!”
低沉的號角聲再次嗚咽:“嗚……嗚嗚……”
項莊等人馭馬踏過船板,向戰船上行去,卻在這時,遠處傳來一個女子焦急的呼喊聲:“且慢!等等我!”
不久,曹鳳一身皮甲,馭馬而來,在項梁等人麵前勒停戰馬,戰馬前蹄揚起,曹鳳順勢傾斜身子,很快,她控製住戰馬,扭頭看去,項莊等人已駐足回頭,她心中大喜,時間還來得及,乃看著項梁,拱手道:“請梁叔批準,我願追隨項莊將軍,出征大秦!”
“胡鬧!你給我回家去!”曹無咎麵色鐵青,嗬斥曹鳳,但曹鳳已鐵了心跟隨項莊,她無視曹無咎,繼續向項梁懇求。
項梁略顯猶豫,畢竟曹鳳是女孩子,而且,這一次是去打仗,不像往常,巡視軍營,出使各縣,曹鳳跟著項莊,自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一次……
項梁已搖頭歎道:“上陣殺敵,是要流血犧牲的,我不同意你去!”
“我願立軍令狀,視死如歸,如果戰死,情願馬革裹屍!”曹鳳用劍猛然在右手割開一個口子,鮮血順著曹鳳的掌紋向下//流,看著她鐵了心的跟隨項莊,項梁無奈歎口氣,這真是孽緣啊!
猶豫片刻,項梁朗聲令道:“令曹鳳為策鞭校尉,跟隨項莊出征邾縣,即刻上船!”
曹鳳大喜,勒轉馬頭,向項莊做個頑皮的手勢,急速向戰船奔去。
半柱香後,所有船隻收起船板,大船開始揚帆,主戰船上,一張藍旗揚起,浩浩蕩蕩,數百艘戰船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