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嬰在九江扶立了楚國之後,羋襄疆為楚王,這等於與自己分庭抗爭,如今的形勢如此不穩,秦國未滅而張楚內部卻已分化,這不是陳勝想要看到的,更重要,陳勝隱隱感覺到,似乎,羋襄疆遠遠要比自己更得楚人支持。
此等勢力不盡早鏟除,恐怕會嚴重威脅自己的王位,陳勝想到這一點,他不由恨恨的把茶杯扔了出去“啪”一聲脆響,茶杯碎裂一地,但始終沉默不語的蔡賜卻被茶杯的碎裂聲驚醒了。
他此時已放下茶杯,凝視陳勝片刻,這才問道:“大王還在為葛嬰的事情生氣嗎?”
“哼!他膽敢背叛我,我必殺此賊!”陳勝怒吼一句,這時,他看到了始終凝視自己的蔡賜,似乎,他有話要說,陳勝強壓心中怒火,這才問道:“軍師有話要說嗎?”
蔡賜點點頭,笑道:“大王何必為葛嬰背叛而動怒?在我看來,葛嬰如圈中羔羊,隻要大王想要殺,隻在彈指之間罷了。”
“軍師有何妙策?快快說來!”陳勝眼前一亮,向前探探身,葛嬰這才笑道:“大王休書一封,譴責葛嬰,並明言,將調十二萬大軍南下,鏟平九江,誓殺此二賊即刻,其餘的事情,我自有妙計!”
見蔡賜故弄玄虛,陳勝不禁爽然大笑,隻要他有辦法除去葛嬰,不論過程如何,自己隻需要結果即可。
而且,一旦除掉葛嬰,壓在陳勝心中的大石就算甩掉了,下一步,陳勝要拿下滎陽,徹底為西進做準備,如此想著,陳勝再次看向蔡賜,二人對視片刻,皆仰頭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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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陳勝剛剛起床,十餘名侍女正在給陳勝梳洗,更衣,寢殿內忙碌不堪,瑣碎的腳步聲和陶盆碰撞的聲音響個不停,不時傳來陳勝因不滿而咆哮的怒罵聲。
一名內侍穿過忙碌的人群,來到陳勝身旁,此時一名侍女正在給陳勝梳頭,內侍給陳勝行一禮,輕聲道:“大王,周市等人求見,在偏殿候著呢。”
陳勝聽後,並沒有理會內侍,直到侍女把自己的頭發紮起後,陳勝才微眯著雙眼,問道:“除了他還有誰?”
“有蔡賜,孔鮒和李岩。”內侍回道。
短暫的思索,陳勝微微點頭,令道:“帶他們去大殿等候吧,告訴他們,寡人馬上就到。”
內侍點點頭離去了,陳勝這才拿起銅鏡,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端詳一會,陳勝滿意點頭,這才起身,向寢殿外走去,這時,從紗簾後傳來一個女子嬌嫡的聲音:“大王,晚上別忘來臣妾這安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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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周市等人各自就坐,每人身前一個方桌,方桌上各有一杯茶水,茶水梟梟冒著熱氣,但眾人卻沒有一個喝茶的,他們都在等待著陳勝。
不知過去多久,殿外響起一名內侍的呼喊聲:“大王駕到……”
很快,陳勝在幾名內侍的陪伴下,走入大殿,眾人慌忙起身行禮:“見過大王。”
陳勝擺擺手,示意免禮,眾人各自入座,這時,陳勝走到自己的王座上坐下,笑道:“你們這麼急著來,有什麼事嗎?”
蔡賜拱手笑道:“我們今天來,是想請大王盡早決定出兵日期,本想聯合大將軍一起來的,但他去巡防了,我們隻好先過來了。”
聽蔡賜如此說,陳勝點頭笑道:“出兵之事,暫且放放,我很擔心九江局勢。”
“大王不必擔心,我已經秘密//處置此事了。”蔡賜輕聲笑道,他的目光不由瞟向陳勝,與他相對而視,兩人皆會意的笑了,這時,周市起身說道:“大王,想要穩定滎陽局勢,單單隻考慮收複趙地,是不夠的,我願帥一旅之師,為大王穩定魏地,掣肘秦軍。”
陳勝聽後,心中冷笑,張耳,陳餘前天剛剛請命出兵,周市今天便來了,難道他以為,自己看不出他心中的小九九嗎?但陳勝並沒有把自己的不悅展現在臉上,他此時已幹笑兩聲,回道:“這件事,不要操之過急!”
“大王,一旦秦軍大舉東進,我們再想奪占魏地,恐怕就晚了!”周市略顯著急,起身拱手:“還請大王三思!”
一旁,孔鮒說道:“大王,奪下魏地,也許是一件好事,這會分化秦軍的注意力,對我們抗秦大計有利!”
這時,蔡賜也爽朗笑道:“既然如此,大王何不命周市為將軍,李岩為副將出兵?”
陳勝斜睨一眼蔡賜,他似乎品出了蔡賜言中之意,就是留下魏咎做人質,想到此,陳勝看向周市,令道:“既然你有心收複魏地,寡人給你三千兵馬,李岩為副將,明日起行,向魏地進兵。”
“謝大王!”周市拱手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