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項莊此時略顯躊躇,他不知道該如何與曹無咎談此事,如果實話實說,會讓人覺得,自己似乎有著某種幻想能力,也不會有人相信自己對未來的了解,想到此,項莊舉杯沉思,醞釀說詞,不久,他才輕抿一口杯中酒,笑道:“我聽叔父曾經提起,曹伯父勸項家遷家去會稽,不知可有此事?”
曹無咎喝盡杯中酒,不由笑道:“梁兄居然把這件事告訴你了。”
曹無咎並沒有體現出應有的驚訝,反而是老態橫生的感覺,這時,項莊輕歎一聲,問道:“敢問伯父,為何會勸二叔遷家會稽?”
曹無咎略作沉思,凝視項莊,笑問:“這很重要嗎?”
項莊點頭,故作嚴肅,起身在桌旁來回走了幾步,才開口說道:“據我所知,秦國雖然統一天下,但是外強中幹,不久前,我在睢陽見到了公子扶蘇,他也同樣認為,秦國的強大,隻是眼前,如果不招攬天下有識之士,壯大秦國,變法圖強,秦國必會走向衰落。”
項莊故作玄虛,停頓片刻,看著曹無咎,歎道:“他還曾邀請我去他的門下,出仕鹹陽,被我拒絕,伯父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曹無咎略顯驚訝,追問:“為什麼?”
項莊朗笑:“秦朝窮兵黷武,始皇帝一心隻圖享樂,妄求仙藥,秦國何能久存?”
項莊不禁朗笑,笑聲放//蕩不羈,“如侄兒邈邈一身,尚能看出秦國不會久存,何況如曹伯父呢?我希望……曹伯父能夠認真思考局勢,若是覺得侄兒所言有理,可放棄睢陽官職,與我們項家一同避難吳會之地,不出三年,項家必然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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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曹府門外,項莊與項聲翻身上馬,在馬上,項莊拱手向曹無咎道別,曹無咎也微微點頭,笑道:“侄兒昨夜之言,我會考慮,希望,你鹹陽之行能夠一帆風順。”
項莊心中感激,有了曹無咎的書信,自己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便回禮笑道:“伯父保重,侄兒去了!”
項莊勒轉馬頭,狠抽馬鞭,揚長而去,雜亂的馬蹄聲也漸漸消失,就在項莊身影慢慢消失的時候,曹鳳從院牆拐角探出頭,長歎一聲,自言道:“項莊哥哥一路保重,鳳兒會在這裏為你祈福……”
鹹陽東境,始皇帝曾在此處修建蘭池,引渭河水灌入池中,蘭池長二百裏,寬二十裏,就池中修建宮殿,還以巨石雕刻一條巨鯨,十分宏偉,蘭池附近,綠樹成蔭,也是一片遊玩之所,就在這一天,一支二十餘人的隊伍,遊覽在蘭池附近,為首一人,穿著華麗,在他身旁,一名儒生和二十餘名武士陪侍在側。
為首中年人心情大好,他就是一統天下,號令四方的秦國始皇帝贏政,此時他站在池邊,遙望池中央,高大的宮殿,一條巨鯨仿佛傲立在池中,如果能趕上霧天遊覽,會有身臨仙境的感覺,而且,如此浩大工程,耗費了自己兩年的國庫收入,若是如此美景,不能博得神仙眷顧,在此居住,真是白費一番苦心了。
始皇帝此時心情大好,他伸手指向池中央的宮殿,那裏名叫蓬灜,是取蓬萊,瀛洲的頭一個字,故名‘蓬灜’,始皇帝指著宮殿,笑道:“我們去宮殿看看。”
一旁,儒生打扮的人已年過六十,他是秦國的丞相王綰,因為是微服出巡,所以,他便化身一名儒生,陪在始皇帝身旁,此時得始皇帝命令,王綰笑道:“聽說,蓬灜殿共有三層,每一層,都象征著天宮,十分華麗。”
始皇帝不由爽朗大笑:“如此別出心裁,朕更要去看看。”
眾人緩緩向前行去,在有不遠,便可以抵達通天橋,從橋上可以越過池水,抵達蓬灜殿,而那裏,也將有始皇帝的中軍守衛,隻有始皇帝一行人才能進入,就在始皇帝懷著好奇與期盼的心情行走在蘭池岸旁的時候,一彪人馬,突然馭馬而出,攔住了始皇帝一行人的去路。
“此……此路是我……我……我開!此……此……此……此樹是我……我栽,要……要想走……走……走此路!留下買路……路財!”為首一名大漢,臉上一條深深地刀疤,顯得十分猙獰凶狠,但他的磕巴,卻又讓人覺得哭笑不得,但始皇帝此時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夥土匪,而且,是在自己剛剛修建的蘭池附近,他的臉色極為難看,心中的怒火也燃燒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