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聲看到項莊,不禁大喜,慌忙起身,從懷中掏出書信,交給項莊,急道:“莊公子盡快離開睢陽,不要再回下相。”
項莊沒有理會項聲,他一目三行,很快把信看完,此時,他對項聲所謂的急事,已經有所了解,原來,項家出事了!
信是三叔項伯所寫,信中明言,項家被人誣告,所有人被迫潛逃,而二叔項梁,卻已被官府抓捕,正在押往鹹陽途中,項伯明確指出,讓項莊盡快隱姓埋名,避避風頭,避免被官府緝捕,更重要,提醒項莊,不許再回下相縣。
信從項莊手中滑落,掉落在地,短暫的沉默,項莊走到孔鮒麵前,單膝跪下,無奈稟告:“項家出事了,恐怕,我與孔姑娘的婚期要耽誤了,還請孔伯父見諒。”
孔鮒俯身拾起地上的信,匆匆看了一遍,拉起跪在身前的項莊,輕歎一聲:“項家有難,我又豈能坐視不理?你先起來吧。”
項莊起身,孔鮒關切問道:“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項莊略做思考,歎道:“我準備先出城再說。”
“夜已深,城門關閉,你出不去的。”孔鮒搖手歎道,而項莊卻執意道:“我若不走,恐連累孔家。”
孔鮒略顯不悅,斥道:“這是什麼話!我既然肯把女兒許配給你,又怎能對你不管不問?你把我孔鮒當什麼人了?“
“請孔伯父見諒。”項莊自知失言,隻得拱手賠禮,孔鮒擺擺手,示意項莊與項聲坐下,這時,丫鬟們端來茶水,擺放眾人麵前,方才離去,管家本想跟著丫鬟一起退下,但孔鮒卻拉住管家,囑咐道:“給項家人準備一個房間,今晚,讓他住在客房。”
管家點頭離去了,項聲起身拜謝,孔鮒搖手,示意不用,短暫的沉默,孔鮒終於開口:“如今,項家遇難,我豈能不管,如果你肯聽我的,這段時間,不妨避難在我孔家,可保你無憂。”
項莊心中泛起一絲溫暖,但二叔被抓,已押往鹹陽,項莊心中十分著急,若不設法解救二叔,後果不堪設想,乃起身抱拳,回絕道:“伯父今夜肯容留項莊,項莊心中感激不盡,但叔父被捕,押往鹹陽,我心中實在不安,明日天亮,我必須離開。”
“你離開睢陽,準備去哪?”孔鮒關切問道。
“二叔項梁,在蘄縣有個故人,感情深厚,我準備去拜訪二叔故人,尋求幫助,設法解救二叔。”
項莊孝義兩全,讓孔鮒感慨頗深,不便再勸,隻輕歎一聲,囑咐道:“若有難處,可隨時來找我,我定當相助。”
“多謝孔伯父。”項莊與項聲一起起身,抱拳相謝。
“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孔鮒囑咐一聲,自己也起身,向客廳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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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府後宅,孔鮒步伐沉重,再走一會,就能到東院,可項家突然蒙難,婚姻延誤,孔鮒心中猶豫,該不該告訴女兒呢?在這件事情上,孔鮒知道,女兒有權知道一切,但他很擔心,女兒會不會難以接受現實?
就這樣,孔鮒漫不經心的走著,不久,遠處隱隱傳來悠揚的樂曲,孔鮒不禁停住腳步,細細聆聽,這是從孔秀芸的院子裏傳來的。
女兒這麼晚了,都沒有睡,孔鮒不禁緩步向女兒的院子行去。
丫鬟見到孔鮒,慌忙入內稟告,樂曲聲戛然而止,孔秀芸快步迎出,淺笑道:“這麼晚了,父親有事嗎?”
“今天月色明亮,我想和你聊聊。”孔鮒笑道。
父親很少深夜來自己這裏,況且,他的臉色很難看,孔秀芸隱隱猜到了什麼,他從父親的表情中,讀到了一絲憂慮,便淺笑道:“父親,請屋內坐坐吧。”
“不了,這麼晚了,不進屋了。”孔鮒擺手,拉著女兒,來到院中的小凳旁坐下,看著空中月亮,孔鮒笑道:“人生有如空中星星,時隱時現,而很多事情,也會有他自己的規律,不會盡如人願。”
孔秀芸聽出了孔鮒話有所指,不禁警惕問道:“父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孔鮒實在不想隱瞞女兒,隻得歎道:“項家出事了,你和項莊的婚事……”
“不行!”孔秀芸忽然起身,急道:“他不可以悔婚!”
孔鮒見女兒誤解了,隻得起身,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並沒有悔婚,隻是……他要離開一段時間。”
“為什麼?”
“因為,他要去救被捕的叔父。”孔鮒輕拍女兒肩膀,起身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