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市長麵目(2 / 2)

轉眼就到了秋天。秋天是收獲的季節,是一年中僅次於春天的美好季節。在這個季節裏,羊得容比別人更懂得了什麼叫收獲。因為,他不久即將升任省文聯副主席,而且即將與美麗非凡的江憶葦結婚。然而,他們將雙雙離開綮雲,來到素有亞洲天堂美稱的楠州生活。

有了大富翁羊得容經濟上的支持,江憶葦把綮雲江畔的小別墅布置得富麗堂皇,又充滿了藝術氣息。本來,羊得容是準備另外買一套別墅結婚的,可是,一方麵他們不會在這裏住長久,另一方麵,江憶葦覺得她對這幢別墅情有獨鍾,舍不得離開。所以,她決定在這幢別墅裏舉行婚禮,而且婚禮之後,哪怕是將來和羊得容到楠州生活後,她也決不會把這幢別墅賣掉的。她將留著它,每天到這裏來住幾天,感受綮雲江畔清新的空氣的美好的回憶。

與羊得容的成功完全相反的,是韓傲農的辦案工作。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從喬詩隱失蹤案之後,韓傲農覺得辦案子很不順手。王老虎和複仇幫的案子雖然了結了,但辦得非常吃力。而且他現在回想起來,這兩個案子也沒有發揮出他以往的智慧作用,有點類似於瞎貓碰到死老鼠的意思。特別是喬詩隱失蹤案,至今仍然毫無頭緒,加上喬詩隱的未婚妻又是江憶葦,從而讓他始終有一種強烈的負罪感。

現在辦案不比往年。改革開放以前的刑事案件案發率低,破案率高。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案發率不斷上升,有的案件再怎麼努力也破不了,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但是,喬詩隱失蹤案與其他這些死案不同。喬詩隱的案件影響實在太大了。當年他剛剛獲得全國美展最高獎--金獎,接著就失蹤了,而且現場還留下了一截血淋淋的手指頭。這個場麵讓人恐怖,讓他怎麼也忘不了。被歹徒砍下的,其實不僅僅是喬詩隱的一截手指,而是他韓傲農的聲譽。本來,韓傲農是有機會升任綮雲市公安局副局長的。但是,喬詩隱的案子擋住了他前進的腳步。省廳對喬詩隱失蹤案很不滿意,中國文聯和中國美術家協會領導多次來電話詢問案件進展情況,甚至在這麼多年過去以後,他們還是沒有忘記過問此案,話語中充滿了指責的意思。綮雲市分管政法工作的市委副書記鄭發也在公安工作會議上檢討過此案。據說,市公安局提名由韓傲農出任市公安局副局長時,遭到了鄭發的否決。韓傲農並沒有怪鄭發的意思。他覺得,喬詩隱的案子他是有責任的。像這麼個失蹤案,想來也並沒有什麼離奇之處,喬詩隱的社會關係也並不複雜,為什麼到今天還破不了案呢。他確實無法向綮雲社會各界交代。不要說鄭發不同意他晉升,即便他做了副局長,自己也感到臉紅呢。

韓傲農多年來一直有些自以為是,但是這些年他終究老實多了。他仔細想一想,許多案子的破獲,其實都不是依靠自己的智慧,更多的是靠機遇和外圍因素的幫助。當年他對福爾摩斯的崇拜,現在想來實在有些可笑。

在他對自己破案能力越來越產生懷疑,並且更多地相信機遇的時候,機遇真的來了。後來,當省公安廳領導對他進行表彰時,他一直在想著當初的這個電話。是的,要不是這個電話,他怎麼可能偵破這個轟動海內外的奇怪案件呢。

“我是柴雁的朋友,我現在在香港”,電話裏是個女孩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非常柔美,似乎可以讓人聯想到電話那端水中花一般的麵容。

“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的?”韓傲農很警惕,他想知道這個女孩是誰。

“我們見過麵,但是,你肯定已經不記得我了。當初你找我了解一個案子,並給我留下了電話號碼。”女孩說話很從容,聽起來像是常與警察打交道,並且對警察有些耶諭的口氣。

“就算是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是柴雁的朋友。我打電話來,是想跟你說說柴雁的事。”

“柴雁?柴雁是誰?”韓傲農實在想不起來記憶裏有個叫柴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