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那個陌生的男人告訴劉青青,說他準備回去了。他又拿出一疊鈔票給劉青青,要她以後好好照顧羊得容,要讓他喜歡她,愛她,最好是兩個人結婚。總而言之,要讓他在這裏安心工作和生活,不要念家,不要急著回去。他還拿出一疊照片給劉青青,這些照片,都是羊得容和她幹那種事的鏡頭,劉青青吃了一驚,知道自己上當了。那人說,照片他洗了兩套,這一套送給她。另一套帶回去好好保存起來,不會有事的。他說,以後如果羊得容要拋棄她或者要趕回去和別的女人好,你就把照片給他看。說要把照片交給他的父母、單位領導,當然,隻要不回家,隻要和她好,就不會有事情的。
那次以後,羊得容和劉青青就常常發生了關係。直到有一天,韓真的說要回家去了,劉青青才拿出那些照片,結果被羊得容狠狠揍了一頓,但羊得容後來再也沒提出要回去,當然他也沒答應要和劉青青結婚,她知道,羊得容並不真心喜歡她。羊得容之所以屈服,是因為那時候的男女關係問題看起來比現在嚴重,如果這些照片真的傳出去,他羊得容豈不身敗名裂、臭名遠揚?在這六年時間裏,他就和劉青青保持著長期的姘居生活。六年後,他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讓他厭煩,他覺得自己活得不耐煩了,有天晚上,他說他必須回老家去,而且,他把自己過去的經曆告訴了劉青青。劉青青見強扭的瓜不甜,對他的過去的遭遇也很同情,於是就同意讓他走了。
韓傲農問劉青青,遊樂民聽了他的敘述後說了些什麼?劉青青說,那個壞蛋咬牙切齒,好像是羊得容的什麼仇敵,他臨走前說:“我就知道他幹了見不得人的事!”另外,他還要她告訴他,羊得容在這裏有哪些特別要好的朋友。她怕他傷害她,告訴他羊得容和一個叫潘勝飛的司機來往較多。
韓、田二人找到潘勝飛家裏。潘勝飛是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滿臉胳腮胡,胡子一根根向臉的四周散射出去,頗有張飛的威武。
潘勝飛得知他們的身份後,吃了一驚。韓傲農問這兩天是否有個人來找過他,潘勝飛說,那小子兩天前就來過了,他手裏拿著刀子,要我說出和羊得容幹了哪些勾當,被我一番拳腳打出門外,再也沒見到過他。
韓傲農告訴潘勝飛,他是羊得容的把兄弟,叫韓傲農。潘勝飛是個極講義氣的人,拿出酒菜來熱情招待了他們一番,一邊吃喝,一邊向他們介紹他和羊得容的友誼。在他眼裏,羊得容是個了不起的人,有知識,有文化,會看病、會畫畫,人也很義氣。在烏魯木齊那幾年,羊得容是他最過硬的哥們,那時曾有人想欺負羊得容這個外地人,最後都被他潘勝飛這雙老拳打得服服貼貼。潘勝飛還教羊得容打拳,羊得容學了一段時間,後來興趣終究不大,也就隻管自己做詩寫小說,也算在烏魯木齊一帶出了點小名氣。
韓傲農帶著小田在烏魯木齊各處走走,幾乎拜訪了當年羊得容的所有聯係較多的人。他們無不說羊得容這青年不錯,正真、善良,肯幫助人。他是大學裏的高材生,滿腦子的學問,一手的漂亮文章,並沒有半點架子,和附近的群眾相處得很好。至於他和劉青青姘居的事,大家也並不認為是什麼不好的事。
兩人在烏魯木齊的幾個重要風景點走走,一邊欣賞景致,一邊希望能看到遊樂民這小子。這人一定是神經病發作,否則怎麼會跑到烏魯木齊來撒野?
幾天來,他們沒有得到過任何關於遊樂民的消息,掛長途回去問,那邊說遊樂民沒有回來過,誰也不知道他的蹤影。
韓傲農準備第二天乘火車回去。晚上,他向劉青青告別,劉青青又問起羊得容的近況,想知道他現在生活得可好。說完又傷心地哭了一回,臨別前,她還拿出一千塊錢來,要韓傲農交給羊得容,希望他在那邊好好找個女人結婚,不要太好高騖遠。好說羊得容是個要強的人,什麼事都要強。有機會她會去看他的,也讓他有空回烏魯木齊來玩,她時常惦念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