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澄知道那女人已經被結果了,也不敢耽擱,就顧自溜了回家。
至於三個人的模樣,雖看不清楚,卻也還依稀記得些。一個是高個、大塊頭,一臉胳腮胡,兩隻屁股又大又結實;一個是中等個,也是絡腮胡,尖下巴,略顯瘦些;再一個更矮些,臉色較黑,走路一蹩一蹩地。
他們三個同乘一部車子來,顯然經過精心組織,互相之間要更熟悉些。可惜胡澄沒想到要去記車牌號碼。
刑警隊從交警隊處查閱了所有同類型北京吉普的車主,對駕駛員逐一作了審查。同類型的北京吉普在全市共有二十五輛,然而所有的駕駛員都否認他們在那個晚上曾經把車借給別人,更否認曾親自把車開到那幢樓的工房前。
韓傲農他細觀察了這些駕駛員,發現在這二十五個駕駛員中,像胡澄所描述的那三個男人的模樣,一個也沒有。
刑警隊的畫師老夏根據胡澄的描述畫了三副人物像,然後複印了幾十份,發給全市各派出所。因為胡澄講得具體,那三個人畫得也逼真些,這對尋找三個案犯是很有好處的。
一個星期後,青江派出所的小葉來彙報情況:今天早上他上街買雙襪子,看到兩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兩個人都是綮雲江人,一個是啤酒廠工人,一個是紅樓餐廳的老板。四年前,他們曾在一個暴雨之夜闖進石板弄一個裁縫店裏,將一位二十一歲的女孩侮辱了一番,然後又在暴雨中逃遁。這個案子是他經辦的,因為女孩記清了兩人的麵容,在她的努力協助下,很快就將這兩個強奸犯抓獲,並判了刑。現在在街上忽然碰到他們,感覺到有點突然,那兩人雖然沒有發現他,不過從他們那傲慢從容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不會放過敢和他們作對的人,不管是警察還是平民百姓。特別是那個大塊頭,顯得力大無比,像頭公牛。
小葉專門趕來彙報,不僅是因為他們過去幹過壞事,而是後來他又想起了刑警隊的那三幅人物畫像。從畫像上看,似乎與那兩人並不怎麼像,但基本的特征抓住了,一個大塊頭,一個中等個,兩人都是絡腮胡。而且這次幹的也是輪.奸,不能不叫人懷疑。
韓傲農帶著小田、小葉馬上去了啤酒廠了解那個大塊頭的情況。據廠保衛科的老謝講,那個大塊頭叫淩小將,四年前因強奸罪被判了刑,今年初被提前釋放,工作沒地方落實,廠裏也沒法拒絕,還讓他回來幹原先的工作。隻是這人仍舊不安分,經常和紅樓餐廳的老板馬小良在一起鬼混,那馬小良不知怎麼的也已經釋放歸來,還是當紅樓餐廳的老板。那餐廳一直就是他承包的,被抓後他把餐廳暫交給一個叫“火雞”的朋友經營,現在是物歸原主。
馬小良也是個胳腮胡,的確是個尖下巴。刑警隊逮捕了這兩人,並連夜審訊。胡澄來看過一回,他說那晚三人中的兩人,和他們倆很相像。
事實總歸是事實,要欺騙是困難的。在刑警隊一幫人暴風驟雨般的審訊中,兩人不得不承認犯罪事實。
兩人出獄後,很快就加入複仇幫,並收到了老鷹彙來的五千元活動資金。那天下午,他們都收到了老鷹的信,要他們九點鍾在電影院東麵的廁所門口等一輛吉普車,車子開到糧食局門口,將站在門口的那個穿白色襯衣、黃色新潮花紋短褲的女人押上車來,再去車站附近農業局新建大樓的工房裏任意“享受”一番,然後殺掉她。工房門口有個戴墨鏡的胖兄弟在接應值班,注意不要讓人抓住任何把柄。
就這樣,他們按照老鷹製定的詳細步驟行事,幹掉了楊采萍。不過,那個開車的人是誰,他們也不清楚。
要想抓住那個開車的,看來不是那麼困難了。因為車子是他開的,他必然是個會開車的人。韓傲農又去交警隊查閱了駕駛員的檔案,抄來了全市所有年齡在三十至四十歲之間的駕駛員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