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的輪番轟炸讓戴備軍和張琰坐不住了,他們一邊頻頻赴京找關係欲“擺平”媒體,想消除影響,一邊又揣著現金支票想找當地主要媒體發表“聲明”指責北京的媒體報道失實,但都吃了閉門羹。這時戴備軍察覺到了事情不妙,急忙讓女婿分兩次將張琰行賄的79萬元退還給了張琰。不久,他被“兩規”。
2008年10月,曾被張琰聘為技術顧問的邱煒被省紀委找去協助調查時,坦白交代了自己收受張琰賄賂的問題,同時又揭發了張琰行賄戴備軍30萬元的事實。12月9日,張琰被紀委帶走協助調查。戴備軍的心理防線轟然崩潰。“兩規”之初,還欲自殺的戴備軍竹筒倒豆子般地交代了自己的違法違紀事實,並坦白張琰就是他的情人。
2009年1月19日,政協第十屆浙江省委員會二次會議宣布,因違紀被立案調查,免去戴備軍的政協常委、委員、人口資源環境委員會主任職務。隨後,戴備軍被處以開除黨籍和行政開除處分,並被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處理。而張琰也被認定為戴案中的“特定關係人”被依法拘捕,同時被捕的還有涉案的戴備軍女婿。
這樁醜聞震動了浙江,也讓蒙在鼓裏的兩個家庭感到萬分的震驚。尤其對於張琰的公婆,這種傷害和羞辱永遠難以平複。他們待兒媳不薄,可兒媳為何還會如此貪得無厭,做出這種離經叛道的事情?同樣不解的還有眾多網友:她嫁入高幹家庭,應該不會像普通百姓那樣愁吃愁穿了。即便她辦個公司,肯定也比普通人發展快,又何苦以色相求呢?
浙江知青論壇上一個熟識張琰的網友做了回答:“她是個目的性很強的女人。她曾給公司員工題寫了‘要信任自己的合作夥伴,並讓自己值得信任’、‘要執著地堅持自己的信念,堅持自己的優勢,走自己選擇的道路’、‘永不滿足於現狀’的警句,這不難看出她的野心和追求。她確實說到做到了,但她選擇攀附和利用權力創造商業奇跡的奮鬥程序本身就是一種錯誤。權力是私欲膨脹的種子,再加一把違背法律和道義的柴火,注定要炸得粉身碎骨!”
張琰也嚐到了“粉身碎骨”、“眾叛親離”的苦果。她剛被拘捕不久,鄭傑就提出了離婚,孩子由自己撫養。身在看守所的張琰得悉後,黯然同意了,並表示她一分錢不要。這看似她很“大方”,但實際上,兩三年前,她就把屬於自己名下的股份轉給了她的父母,譬如獲利最多的弘申公司他父親持有75%的股權,而鄭X僅有25%。
當然,悲哀的還有戴備軍的妻子。當初紀委找她談話時,她坦誠地說:“現在這個世界很複雜,我家老戴在外麵有沒有經濟問題我不敢保證,但是有一點我可以拍胸脯打包票的,就是不會在生活作風上出問題。糖尿病對他的性功能有影響,我們至今已經有6年沒有過夫妻生活了。”可讓她大跌眼鏡的是,戴備軍不僅找了情人,還因為情人鋃鐺入獄。
2009年10月30日,戴備軍被杭州市檢察院以涉嫌受賄罪和濫用職權罪提起公訴。2009年11月19日、2010年1月22日,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先後兩次公開開庭審理了戴備軍一案,同時出庭受審的還有戴備軍的女婿。
法庭上的戴備軍剛剛動了膽囊摘除手術,還穿著病號服,身形憔悴,與原來的神采飛揚判若兩人。在法庭上,戴備軍拚命地替女婿攬罪,哽咽著懺悔:“我真是愚不可及,為了一個女人,做了對不起組織、對不起人民、對不起家裏人的壞事。如果人生有後悔藥,哪怕放在滾燙的油鍋裏,自己寧願廢掉一隻手,也要去取出來……”
然而,戴備軍的貪腐並不完全是因張琰而起。法庭審理查明,戴備軍在質監局長任上就曾收受一家公司賄賂的104萬元,為女兒買了婚房,並收下了別人送的一輛本田雅閣轎車,就連收受的消費卡就多達35萬元,受賄金額總計401萬餘元。戴備軍受賄和濫用職權的事實確鑿,罪名成立,法院兩罪並罰,一審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其女婿也因共同受賄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五年,處以沒收個人財產2萬元。
一審判決後,戴備軍不服,提起上訴。2010年3月18日,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經審理後認為一審法院定罪和適用法律正確,量刑適當,依法做出裁定,駁回戴備軍上訴,維持原判。而本案的另一個主角張琰不久也將接受道德和法律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