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井旁的歌謠(1 / 2)

一口斑駁不堪的老水井,與矗立在它旁邊的那顆梧桐相依了整整一百來年,此時,風燭殘年的老梧桐駝著厚重的脊背,仿佛一名臨終的老人,直勾勾地望著古井,似有千言萬語,卻終究開不了口......

於是一陣墨跡的秋風掃過,激起了一陣稀稀嘶嘶的鬆動聲。

遠遠地看去,大院兒裏還有著一個釘子般大小的小人兒在......

一片兒,兩片兒,三片兒,四片兒......五根胖嘟嘟地幼指來回地扳著,數著,紅彤彤地小圓臉兒隨著一聲兩聲地開合微微地蠕動著,偶有夾雜在秋意中的碎沙飄進水汪汪地大眼睛裏,那櫻桃似的粉紅小嘴便撇地一嘟,顯然對這些不請自來的唾客很是不滿......

**年的濟南特別的冷,特別是晚秋那幾月,冬至未到,寒風便呼呼地刮了起來,提前弄得遍地的鬼哭狼嚎,嚇得那些剛上大班的同學們哇哇大叫......陶言靜靜地貓在姨媽家的大院兒裏,趁著傍晚的餘輝,頂風作案......一片兒,兩片兒,三片兒地悠哉悠哉數著......

然後突地一聲哭喊衝天而起,直震得老樹又心不甘情不願地抖下幾片兒為數不多的殘葉,幽怨地墜進了深不見底的古井中,蕩了幾蕩,便漸漸了無生息......

“媽媽,嗚嗚嗚,有鬼,媽媽......”一個羞答答,粉嫩嫩的小女孩兒謔地推門而出,不知道被什麼東東嚇得從屋子裏屁滾尿流地衝了出來,那表情,那姿勢,那聲音,那......

嗯,大院兒,老樹,老井,秋風,一男一女兩個小人兒,兩副截然不同的表情,構築了一副極其詭異又略顯溫馨的畫麵。

濟南的大院兒,比起北京的四合院有著徊然不同的味道,這其中的原因可能跟所用的土料有關,北方的磚石由於氣候和地理位置的原因一般是幹燥質地的,但同樣身處北方的濟南卻產出了不一樣的板磚,嗯,是濕氣,挺重的濕氣.

而冬至,在濟南,是很受“歡迎”的......

所以當萬惡的陶某人學著鬼故事裏的情節一片兒一片兒地數著數時,匿藏在大院裏某個見不得光的角落女,哦,應該是陶言的小表姐,管伊蔫,一個九歲大點兒的小姐姐被嚇哭了......

女人,總是怕鬼的,不管是老的還是幼的......

額,往常就已經頗羞答答的管伊蔫現在徹底變成了一個小淚人兒,還是那種隻有在書裏才會出現的品種,陶言想起了賈寶玉。

我們偉大的雪芹大叔曾經說過,女人,是水做的......

可惜自己不是她的那團泥,沒法去撮合了......

“好勒,別哭了,這世界上沒有鬼的哦。”陶言老氣橫秋地摸了摸伊蔫的腦袋瓜子,揉了揉,心裏卻咯噔地緊了一下。

“嗚嗚嗚,我要媽媽,你又欺負我,嗚嗚,媽媽......”管伊蔫哭歸哭,卻紅著媚眼,死死地用她那雙小爪子抓住陶言的胳膊不肯放,特別是那樹葉又發出嘶嘶地躁動聲時,更是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大壞蛋一腳踹過去降妖除魔,可惜,沒這力氣......自己也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