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報有微末的幻想,希望這僅僅是看似嚇人的惡作劇,祈禱金釵刺入的位置不是心髒要害。
然而入眼的一幕讓見過不少大市麵的薛景紅了眼眶,稚子何辜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敢去碰觸直直插進孩子心口位置的凶器。
“還有口氣。”姚章心下大振,在勘查過院內的一切判定沒有外人闖入,一大一小兩人的遭遇很可能拜已經了無聲息的雲蘭所賜。
“皇上,是自盡服了藥物。”姚章最在意的莫過於死去女子臉上蕩開的詭異微笑,像是一種解脫又像是在對某個人的報複。
“她到底是怨恨朕。”殷邵沒在上前一步,望向雲蘭的麵容閉了閉眼。
“主子,小公子還有氣息。”還喘氣說明留下著一口氣,薛景不願就此放棄,畢竟是皇上的骨肉鳳子龍孫。
殷邵聽聞此言這才從心愛之人的決絕中回過神,抱過孩子眉頭緊索,他和雲蘭的孩子不能死。
“派人將院子處理幹淨。”殷邵抱著孩子轉身急匆匆上了馬車,催促急行得去尋大夫。
薛景和姚章滿麵愁容,大雪天到哪裏去找大夫,除非進城之後關鍵在於小小的孩童是否能夠堅持到底?
刺入心髒的金釵非兒戲孩子又實在太小,熬得過熬不過尚且是個未知數,一行人帶著沉重的心情加快速度趕路。
車內殷邵手忙腳亂的給孩子裹上厚實的大氅,盯著凍得直打哆嗦的孩子心口陣陣抽痛,不知道被寒風吹了多久,上手一探赫然發現孩子偏高的體溫心下駭然。
怨恨雲蘭好狠的心,連親生兒子都下得去手,孩子身上的金釵殷邵又豈會認不出,那是七巧節奏時特意命人打造的,作為節禮送予對方。
怨也好恨也罷現在殷邵隻想快點找到大夫換回孩子的生命,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
都怪他粗心大意,沒曾想一片好心卻被錯負,導致孩子險些喪生於其母之手,早知今日就不該來這一趟!
悔之晚已,殷邵一再催促馬車快點,時不時去探孩子的呼吸,生怕一個不注意失去唯一的骨血。
薛景心急火燎的看向姚章,似是在問該如何是好,救人如救火可是沿途壓根找不到一家開門的醫館,這是城外不比城中。
姚章同樣急得火燒眉毛,派出人手四下打探希望尋出一名哪怕赤腳大夫也好。
尚有點急智的姚章忽然記起附近有一處寺院,連忙催馬上前回稟,“皇上大相國寺就在前麵,不如去那裏,聽聞主持方丈了空大師經通醫理或可一試。”沒有辦法的辦法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再走下去隻會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
車內殷邵聞言立刻做出最佳決斷,驅車趕往大相國寺,拉回的心神記起了空確實行過醫,若說醫術如何了得隻當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傳言不可盡信。
回宮的路途看似近在眼前,殷邵如何不明孩子怕是撐不到那個時候,命姚章先行與大相國寺接洽,原本出行隱避絕不能因此產生紕漏。
“是。”姚章親自帶人先行一步,不走正門沿著山路向上翻到僧人後院,先找到了空大師的禪房,越少人知道皇上蒞臨越好。
大相國寺聲名遠播上香的信眾絡繹不絕,主要歸功於了空大師德高望重,除了佛法精通外就屬醫術出名,令人津津樂道。
寒冷的深夜,禪房內溫暖如春,身為方丈的了空在做晚課,好似預感到今夜有貴客將至,才會拖到此時不曾歇下。
姚章翻窗進入亮明身份希望了空可以行個方便,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非隻有這一條路可選誰也不願夜半驚擾。
了空無懼對方的身份,雙手合十道了句阿彌陀佛,叫來隔壁的師弟了塵去準備一應用物,並帶著姚章從另一條僻靜的小路下山去迎貴客到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