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母親,母親啊!”鬆開手,捧著母親的臉頰,安詳平靜,卻也僵硬冰冷,鼻孔中沒有一絲呼吸。女子發瘋似的摟住母親,想要抱著她坐起來,奈何力氣不足,無法彎曲一具死去已久的僵硬屍體。
抱不起來,便趴在了婦人身上,嚎啕大哭,哭了不知多久,一雙大手扶住了自己的肩膀。
“孩子,你母親死了?別太傷心,我們還有大事要做呢。”六王基德站在床邊,身後是氣喘籲籲的侍女。
“什麼大事?母親死了,嗚嗚······父親,母親死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怎麼你一點都不難過?”女子回頭,淚眼婆娑,麵前的父親卻一點難過的情緒都沒有,女子心裏一陣發寒。
基德笑了,笑的很和煦:“凱瑟琳,我很愛你的母親,她死了我很傷心,但我確實不知道她是何時死去的,這些天我都在忙我們的大事,很少回府。對了,山裏發生的事,想必是那位大人弄出來的吧,他有沒有什麼新的吩咐?”
被喚作凱瑟琳的女子一挑眉頭,“父親你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現在,現在!母親去世了!”凱瑟琳強調著母親的死,注視著基德的眼睛,“我要弄清楚母親是怎麼死的,要是正常病死,那便罷了,要是受人欺辱鬱鬱而終,或是被人所害,那女兒不管他是誰,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凱瑟琳的話有所指並沒有引起基德的反應,他仍舊是溫和的笑著:“我的好女兒,你要弄清楚你母親的死因,我自然是支持的,你隻管放手去做,需要什麼幫助,盡管跟為父提。正如你所說,你母親若是病死,那就算了,若是受人加害,哪怕是王都我那位大哥,我們也要他償命。”
凱瑟琳有些驚訝的看著父親,絕沒想到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凱瑟琳本來懷疑是父親對母親不好,使得她積鬱而終,更懷疑他是不是暗中做了手腳,但聽他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竟生了弑君的念頭,連一向最尊崇的規矩傳統都拋棄,不由得打消了幾分疑慮。
“父親可不要亂說,小心被人聽了去。”凱瑟琳勸了一句,瞪了一眼基德身後的侍女,那名侍女立刻嚇得渾身顫抖,跪倒在地。
“無妨,隻要你好生服侍那位大人,待我們大功一成,這奧丁帝國的皇帝也無可懼。”
“父親!又在胡說八道了?什麼大人?什麼大功告成?”
“嗬嗬~女兒教訓的是,沒什麼,沒什麼,我這便去安排葬禮,一切要按規矩辦。”基德滿麵春風的離去。
侍女仍舊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凱瑟琳把她拉起來,兩人一起坐在床邊,守著婦人的屍體。
“你說每天都會來探望母親,昨天來過嗎?”凱瑟琳摩挲著母親的臉,入手冰冷僵硬,又有些莫名的滑膩。
侍女也握了婦人一隻手,仿佛冷冰冰的屍體能讓自己心安一樣,“昨天,我和大公子的丫頭一起,來給夫人送些茶點飯食,當時夫人就坐在這床上,和我倆揮手送別,怎麼也沒想到,今天再來,夫人就已經不在了。”侍女語帶悲戚,也流出兩行清淚。
凱瑟琳把侍女摟在懷中,“好了,母親是個仁慈善良的人,看她的麵容沒有絲毫痛苦,大概是生了急病,才匆匆離去,神遊於世,冥冥中知道了女兒平安無事,放下心來。對了,今天父親的事不要說出去,父親是受不了母親突然去世的打擊,才會有些失心胡言。”
侍女點頭道:“老爺和夫人感情深厚,那是眾所周知的,就算有人胡說八道,也沒人會相信。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小姐,那位先生醒了,嚷著要見你呢。”
凱瑟琳麵色一紅:“見我做什麼······母親剛去世,我不能離開,你把他叫這裏來吧。順便去看看那位姐姐,如果她醒了,也叫她一同來這裏。”
侍女離開,凱瑟琳躺在母親身側,歪著頭盯著母親看,想要把母親的影子深深烙在心裏。
“母親的頭發很白,戴金玉瑪瑙不好看的,正適合戴珍珠白銀之類的······咦?母親的耳洞呢······雖說母親已經很久不帶耳環了,但我記得明明還有耳洞的······”凱瑟琳仔細查看,確認母親兩隻耳朵的耳洞都消失了,耳垂完整平滑,一點也不像開過耳洞的樣子,“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