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我告訴你,我既不是你口中什麼追殺的人,也不關心你那些死光的同伴,現在你受傷了,如果沒人幫你處理,大概用不了幾天,你的傷口就會爛掉,然後慢慢影響到全身。你不會很快就死的,以我的經驗,你這種情況大概要半個月才會死。”西劄爾的經驗來自於狩獵,曾經一箭射穿了羚羊的後腿,卻被那隻羚羊跑掉,半個月後發現了那隻羚羊的屍體,傷口化膿潰爛。
“殺了我!”女子似乎是不想變成西劄爾描述的模樣,“求你殺了我!”女子想要重新拾起刀子自盡,卻連握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冷靜,我是要救你,不是要殺你。”西劄爾走到女子身旁,毫不猶豫的掀掉她左肩的衣服,然後拾起她身前的刀子,從後背將箭杆割斷,然後捏住了箭頭,“忍著點啊······”也不管女子是不是聽到了他的提示,用力一拉,拔了出來。
女子疼的咬牙切齒,愣是沒有出聲喊痛。
“你有傷藥嗎?我沒有帶藥的習慣。”西劄爾看著前後貫通的傷口,不是簡單包紮就能解決的,弄不好真的會潰爛。
女子右手伸向自己懷裏,嚐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有就說話嘛,自己動不了還偏要拿,我來拿!”西劄爾從女子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拔掉蓋子,頓時藥味撲鼻,“阿——嚏!”西劄爾奇怪,“難道我真的有了打噴嚏的毛病?”
“你的衣服反正都破了,就用你的衣服咯。”西劄爾從女子衣服上割下一片,擦掉傷口上的血,然後將傷藥撒上去,又把沾滿血的那片布鋪平,藥粉撒在上麵,粘在血上。把沾滿了傷藥的布蓋在女子肩頭,大小正合適,前後的傷口全蓋住了,雙手分別按在前後的傷口處,口中默念著靈蛇剛剛幫他挑選的一句咒語:“茲卡迪瓦休呢易魯艾布拉納!”
隨著西劄爾最後一個音節出口,他的雙手瞬間變成烙鐵一般火燙,也隻持續了一瞬間,那名女子甚至都不確定自己左肩那感覺是傷痛還是燙疼。
“好了,傷口沒問題了,雖然愈合之後取這片布時會有些痛苦,但總比死了好。”將女子的衣服拉上肩頭,“你那些同伴被殺死了,你不想著幫他們報仇,反而想要和他們一同去死,這想法不對。”
撂下這句話,西劄爾轉身下了山坡,女子開口問:“你要去哪?“
“洗手,去海邊洗洗手。”
西劄爾的手上沾了不少血,當然要去清洗一下,山坡下看不清路,西劄爾隻得時不時釋放一個魔法來照明。
西劄爾原本以為那名女子會在自己去洗手的時間走掉,沒想到她還在,地上的藥瓶和匕首已經收起,額頭上的傷口也上了藥,散亂的頭發紮在了腦後,臉上的蒙麵還在。
“謝謝你。”女子向西劄爾道謝。“你救了我的命,你是個好人。”
西劄爾笑笑,“好人算不上,隻能說不算太壞吧。”
“看你處理傷口時挺平穩的,一點也不覺得······不覺得惡心,你是一位醫生?”
“我不是醫生,可以算是一名普通士兵吧,特爾普斯的士兵。傷口我見過不少,屍體也處理過很多,再怎麼腐爛惡臭的東西我都見過,現在已經不覺得惡心了。”西劄爾說處理過很多屍體指的卻是牛羊鹿之類,腐爛惡臭的東西則是被黑格爾棄屍的那個人和馬。
女子顯然誤會了西劄爾所指,向西劄爾微微鞠躬行禮,“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北王菲爾頓的治下,果然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您今天救我一命,我拜謝了。”
“不用謝。”西劄爾坐在了篝火的對麵,又扔進幾塊木頭,夜裏並不寒冷,明亮卻讓人心安。
“你困了就睡吧,這裏並不冷,我弄這堆火,也隻是自己的習慣。”西劄爾躺在了地上,翹起腿來,繼續仰望星空,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黑漆漆的世界,有兩顆很近的星。
西劄爾醒的很早,他已經摸清了這一路上常見動物的習性,有一種非常粗壯的蛇類,會在早晨涼爽的時候出現,既不覓食也不交配,反而傻愣愣的迎著朝陽翻身露出肚皮,似乎是在曬太陽。“早晨的太陽有什麼可曬的?要曬也等到中午嘛······”不理會那些奇怪的行為,直接剁掉蛇頭,提走蛇身。
烤蛇肉的香味並不是特別衝,蛇的脂肪很少,但是吃起來特別有口感,比牛後腿的肉還有嚼頭。烤蛇的工作已經駕輕就熟,不大會兒就烤好了幾串,西劄爾一邊吃著一邊烤繼續烤。
女子醒來,急匆匆的離開,不大會兒又回來。西劄爾猜到她去做什麼,沒有多問,遞過一串蛇肉,女子略有遲疑的接過,然後拉下了自己的蒙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