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劄爾醒來,覺得頭很痛,雙手撐住額頭,跪在地上呻吟低吼,又過了好一會,疼痛感消失,西劄爾已經黑的辨不出眉目的臉上,露出兩排小白牙,“原來是這樣啊,這裏是我家啊。”
就在剛剛西劄爾醒來的時候,他的腦子裏又浮現出剛剛戴上那隻護臂時鑽入的信息,隻是當時西劄爾根本不明白是什麼,現在西劄爾明白了。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那條護臂中的白蛇。
炎魔是非常古老的種族,是一種在火山的高溫中演化而來的種族,他們不懼高溫但也隻能生存於高溫之中。火山已經持續了不知多久,幾萬年?幾十萬年?幾百萬年?無從考究。炎魔出現便一直生活在此,他們從不離開,直到後來有外麵的探險者來到,才知道原來世界的某處還生活著如此神奇的種族。
人們驚訝於炎魔生活的世界,更羨慕他們天生對於火焰的操控,炎魔也才知道,原來外麵那寒冷的世界裏,居然有和自己類似的生物。好奇促使交流,但是交流也被局限,語言不通,雙方也不能離太近,就算族中長老驅使聖物中的靈蛇也無濟於事,幾經嚐試後,雙方有默契的放棄,於是人類的文獻中對於炎魔的記載,少的可憐。
火山不會永遠是活火山,總有爆發和沉寂的交替。溫度漸漸降低,族人開始死去,炎魔認為這是上天的懲罰,為了不至於滅族,他們做出了一個殘酷的決定:驅使聖物中的靈蛇將殘存的火熱氣息吞下,然後挑選出一名生命力最旺盛的族人佩戴,前往其他的地方求生。靈蛇吞噬的火熱氣息會緩慢釋放,保證那人不被凍死,再之後的事,就聽天由命了,至於那些剩下的族人,不久便全部死去。
雖然聽不懂人類的話,也吃不慣他們的東西,但是那位承受著全族寄托的人非常努力的活著,學著人類的樣子,穿衣服,吃肉吃菜吃飯,努力克製著對灶膛裏火焰的垂涎。然後,極為幸運的與人類中的女子結婚生子,那聖物便成為了家傳之寶,每當有後人佩戴這聖物之時,靈蛇便將所有信息,傳遞給他,知道前事過往的人們,也努力的活著。
隨著一代代人血脈的稀釋和靈蛇釋放氣息的養潤,後人的體質終於擺脫對高溫的依賴,不但如此,對低溫也形成了抗力,隻是那聖物中的靈蛇,經過無數年緩慢的釋放熱量,也已經接近油盡燈枯。老維斯第一次佩戴那聖物之時,靈蛇傳遞的信息基本上已經不可辨識,隻有極其少量的信息被老維斯掌握,其中便有那從護臂中抽取火焰的一種方法。再到西劄爾時,不僅靈蛇吞下的火熱氣息悉數用盡,就連自身的力量也在同星刻之靈對抗時大量消耗,傳遞給西劄爾的信息,就一點都不明了了。
火山沉寂之後,迎來爆發,不過遠離人類文明的火山爆發或是沉寂都沒人關心,千萬年間流淌下來的岩漿,已經將山腳下的大地包裹,沒有土壤和水,沒有樹木和草,也沒有動物。
西劄爾來了,帶著曾經炎魔的聖物。岩漿並不能殺死西劄爾,灼熱富含毒氣的煙霧也不能,西劄爾躺在岩漿中,靈蛇卻感受到了熟悉的舒適的可口的熱度。鑽出來,四下瞧瞧,真的是火山裏,那遠古記憶中的家。興奮、翻騰、吞噬,靈蛇近乎瘋狂的把這座火山的熱量吞下,直到火山冷卻,才滿意的停下來,回到護臂中,此時西劄爾腦中那些信息,已經全部被解開。
“這裏是我家啊,怪不得這麼親切,可惜,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如果再有些同伴的話,我就不出去了。”撿起地上一塊滾燙的石頭,放到嘴邊,用力吸允,“這就是祖先們的生活啊。”塞進嘴裏咬了一口,“啊—呸呸呸!”吐出嘴裏的石頭渣子,“還是不要在這裏生活了,不好吃······”
西劄爾打算離開,然後發現自己大概是離不開了,火山口很深,內部極大,口卻顯得小,四周的岩壁向內部傾斜,憑自己一雙手腳,無論如何是爬不出去。“小蛇,出來。”西劄爾對著手臂喊。
蛇頭從護臂中揚起,又成了那嬌小伶俐的模樣,蛇頭看著西劄爾,沒有發出聲音,西劄爾卻感受到了詢問的意思。
“那,瞧見沒?”西劄爾手指向頭頂,“我怎麼出去?幫幫我唄。”
蛇頭向上看,小眼睛滴溜溜一轉,猛地向上衝去,這裏距離山口不知道多高,蛇身也不知道伸出了多長,西劄爾目瞪口呆的看著蛇身直挺挺的豎在手臂上,隻來得及發出驚歎的一個字,“啊?”
“啊”字還沒說完,手臂上一股巨力拉扯,帶動西劄爾向上飛去,“啊?”順勢變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