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隊伍的時候,鍋裏的米湯已經半熟,由於並非行軍作戰,所以此次帶的食物不錯,幹炒的鹹餅,藏凍的臘肉,白糖配的霍菜,甚至還有酒,有些人已經開始三兩成堆的開始吃喝。看到二人扛回一直新鮮的羊,四下傳來老兵們的吆喝聲,紛紛喊他過去,並聲稱他們那的手藝最好······
西劄爾笑嗬嗬的向周圍搖搖頭,扛著羊回到了自己的馬車前,卻看到德森克正在教波恩喝酒。平時瀟灑優雅的德森克,此時就像酒館裏常見的酒徒一樣,衣服皺巴巴的,身上好幾處酒水灑濕的痕跡,嘴裏打著酒嗝,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指著波恩,“我跟你說,酒,不能不會喝,但是也不能亂喝,和什麼人喝什麼酒,這是有講究滴······”波恩顯然也喝多了,根本不理會德森克的聒噪,呆呆的坐在地上,雙手摟著酒杯,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地麵,腦袋低下抬起,又低下抬起······
四周的士兵可不敢喝醉,尤其是負責警戒輪崗的人,依然精神抖擻的保持著專注。
隨手把羊扔在地上,旁邊一個士兵探過來問道:“要不要我來收拾這隻羊,我可是專業的。”西劄爾一瞧,這人不就是白天趕車的那位,“大叔,您不是個車夫嗎?怎麼,廚子的活也能幹?”那位老兵嘿嘿一樂,搓搓手,“咱服役之前,可是東華城裏排的上號的廚子。”西劄爾也樂,“那您就動手吧,我可是真餓了。”“好嘞”排的上號的廚子老兵抽出彎刀,開始剝皮,西劄爾則鑽進了馬車。
吩咐兩名士兵把德森克和波恩扔到一個帳篷裏,可麗兒興衝衝的跑過來蹲在廚子老兵旁邊,看他剝皮。這位廚子老兵手上的活確實不錯,豎著劃幾刀,橫著挑幾刀,然後左手扯著羊皮,右手拍著羊身子,羊皮很快翻卷下來。“這沒皮的羊真難看。”可麗兒覺得這是她見到過的最醜陋的東西,廚子老兵“甭看醜,味道好,一會兒就讓你咬自己舌頭。”“她不吃,她才不吃會拉糞會流血的東西呢,她嫌惡心。”西劄爾從車棚裏鑽出來,那身沾血的衣服已經換掉,雖然他不嫌惡心,但是黏糊糊的也不舒服······
可麗兒白了西劄爾一眼,摸了摸口袋裏的血珠子,暗自惡狠狠的咬牙,“你這家夥真是夠討厭的,剛剛還想著放過你呢,這次絕對不心軟,哼!”西劄爾當然不會察覺什麼,滿不在乎可麗兒的白眼,蹲下身幫忙。剝下的皮放到一邊,開膛破肚後,內髒也一概不要,砍掉羊頭和四個蹄子,就算完活。
西劄爾把羊身分送給附近幾個灶,留下四條羊腿,打算自己幾人和此處執勤的士兵享用。兩條腿剁成小塊,扔鍋裏大火猛燉,兩條腿穿在劍上,架起來小火慢烤,一時間飄香四溢。可麗兒賭氣般的喝著米湯,卻是越喝越咽不下去,那邊廚子老兵翻動著兩處烤羊腿,西劄爾照料著燉肉的鍋,可麗兒端著手中的碗,做著喝湯的模樣,眼睛不時地偷偷瞟向對麵。
“可以吃了,你那邊怎麼樣?”廚子老兵的烤肉熟了,“還要等一會,我們先吃烤的,看來您的手藝確實厲害,文火細烤居然先熟了。”西劄爾又添了點柴火,“燒完就差不多了,嗯。”
長劍上的羊腿滋滋的冒著油氣,表色金黃,雖然沒有什麼調味的作料,隻有鹽巴和酒,可是依然色香誘人。割下一片,塞進嘴裏,再灌上一口酒,廚子老兵滿臉紅光,發出長長的滿足聲。西劄爾也跟著學,拿出匕首,割下一片,放嘴裏嚼了嚼,“真好吃,您手藝比我好,我烤不成這樣。”舉起另一把劍,送給執勤的士兵,又對那邊一碗湯喝了好久的可麗兒喊道:“你在那坐著幹啥呢?過來吃啊。”
可麗兒心想著“我才不過去呢,你叫我我就去啊?我說了不吃就是不吃!”然後三步並作兩步,抽出短劍,“哢嚓”一下,切下一大塊肉,連肉裏的骨頭都切斷了,抓起肉,奪路而逃,“好燙!”
西劄爾愕然的看著可麗兒,實在搞不懂這姑娘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的坐到廚子麵前,繼續切肉吃,“可麗兒這家夥怎麼了?”
“我哪知道?我跟她又不熟。”廚子老兵麵無表情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