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在下麵許久不動,狼在上邊徘徊難熬,西紮爾定在附近的樹叢後,不做任何動作,下風頭,是個非常好的位置,雖然狼的氣味如此騷烈嗆鼻。時間靜靜的過,雪不那麼靜靜的下,偶爾有大團的雪壓垮了樹杈,轟隆隆砸下來。狼依然全神貫注,它已經太餓了,知道自己再不吃東西,大概就活不到雪停了。
“跳下去吧,吃掉它,熱乎乎的血肉啊。”
“別跳,下去就是死,就會被那些直立行走的家夥批在身上炫耀······”
西紮爾有些害怕,更多的是興奮,他知道有獵物進了陷阱,而且不小,要不不會被如此吸引一頭狡猾的狼,甚至讓它疏於防備。“可惜啊,弓箭沒帶在身上,要不先給它一箭,然後就爬上那邊那棵樹。唉,兩個都想要,怎麼辦?”狼若跳出陷阱吃羊,那就能得一張完整的狼皮,若狼離開,便能得一張完整的羊皮,兩個都要,很難。
狼似乎決定了什麼,起身左右走了幾次,被西紮爾看在眼裏,卻是喜上眉梢,“有傷!”西紮爾年紀不大,眼光卻是犀利,一眼便看出狼的右後腿,在行走間的不自然,“是舊傷,而且很嚴重。”西紮爾判斷著,掏出了懷裏的小匕首,克製住莫名的興奮和一絲恐懼,對付一頭受傷的老狼,沒問題!
西紮爾慢慢後撤,遠離陷阱,退到一小片空地,背靠著一棵大樹,大喊一聲“喂!”
狼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嚇,恢複了狼的警覺,辨識著聲音的來源,嗅著空氣中的氣息,感受著風向,決定去查看一下。越來越近了,西紮爾已經聽見狼撞開樹叢的聲音,狼也已經看清那個靠在樹邊的生物,“好小啊,也沒有辛辣的氣味,莫非那些直立行走的動物,並不全是那麼高大?”狼覺得,這個可以吃。
雙方都直麵彼此,沒有多言,反正語言不通,狼發足快跑,衝向西紮爾,西紮爾卻是在觀察,觀察狼的速度,評判著自己的應對能力。“是不是該爬樹逃跑呢?”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不用,它沒有那麼快,可以應付”西紮爾右手握著匕首,左手再地上抓了把雪······狼已經衝進眼前一丈之地,然後身子刹那的停頓,後退蓄力,再爆發,跳起撲上。
“果然很慢啊。”西紮爾左手的雪灑出,身子迎著狼頭左側側身而過,右手的匕首往狼嘴裏一塞,然後鬆手,手腕勾住狼脖子,腳底下用力一翻,騎到狼背,狼受重爬在地上,手換成臂,緊緊環抱著狼的喉嚨,下巴抵著狼頭,甚至嘴裏都咬著一撮狼毛。狼無法回頭啃咬,便在地上掙紮打滾,滾動間,西紮爾躺在了地上,仍舊死死環抱著不鬆,兩隻腿也別到了狼的後腿間,這個姿勢古怪之極,卻是一點不能放鬆。
前腿的不停的搔撓,扯的夏紮爾雙臂一道道血口,被別住的後腿無以發力,人類背平寬闊,平躺反而穩當,依舊是毅力的對抗,隻不過狼的體力先一步它的耐力耗完,不在掙紮,或許它早已經放棄了吧?與其餓死或者吃掉陷阱的羊後慢慢等死,不如就此一搏,死也死的痛快些,誰知道呢?
西紮爾當然不會知道,他隻知道緊緊摟住懷中的狼,即使狼已經一動不動,他仍然不放手,直到狼變的冰冷,他才換換抽出雙臂,鬆開雙腿,身上嘴裏滿是狼毛,小臂上不知多少道口子。“嗬嗬···嗬嗬···”“老爹啊,看來那個寡婦非得跟你這個老頭子了,哈哈。”
不理會死去的狼,西紮爾去陷阱邊,看到裏邊側躺著的羊,有些莫名其妙,“這是知道我來,認命了嗎?”長棍挑著繩圈,栓在羊腿上,提了出來,羊就安靜的一動不動。“你不動正好,省的我受累。”又打了個繩圈,拴住羊脖子,繩頭扔過樹杈,將羊吊了起來,無法呼吸的羊開始掙紮,然後平靜,晃蕩著掛在樹上,西紮爾把繩頭捆在樹幹,對著羊的屍體說:“我先把狼弄回去,過幾天再來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