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西風烈烈。
劉封站起身，手握戰刃，挺拔的背影在夕陽下拉的很長。
遍地殘軀斷肢，鮮血橫流，殘破的兵甲旗幟堆積在一起，冒出滾滾的濃煙。
這是一場慘烈的廝殺，猶如修羅戰場般的場景，即使在夢中出現，也會驚醒。
緩緩的轉過身，對身邊噩夢般的景象視而不見，不是麻木，而是適應，甚至是享受。
“頭領，任務已經完成了，沒有活口！”
“很好，此次門內大考，我會替你多美言幾句的！”
清瘦的中年男子不動聲色的接過劉封遞回來的銀兩，很是滿意。
劉封是帶藝入門，按常理是不得重用的。
可是每次劉封任務所得銀兩盡數孝敬自己，辦事又很是得力，中年男子也不由得對他另眼相看一些。
舉手之勞，也就幫了。
“多謝頭領栽培，劉封沒齒難忘，他日定肝腦塗地，已報頭領知遇之恩！”
“哈哈……很好，識時務！你年歲不大，卻頗有點激靈。
也是你運道好，遇到了我，看你一個少年孤苦伶仃便撿了回來。
不然以你那三腳貓的家傳功夫，早被野狼叼走了。”
“大人救命之恩，從未敢忘。隻盼能早日進得內堂，習得高深武功，好為我爹娘報仇！”
劉封咬緊牙關，雙目血紅，手上青筋暴起。
“你呀，不要總想著報仇，就算你報了仇又怎麼樣？死人還能活過來？內堂是那麼好進的？你知不知道每年內堂考核死多少人？”
中年男子猛然轉身，指著劉封鼻子罵到：
“老子花這麼大力氣栽培你，不是讓你去送死的！
你想死我不攔著，這些年我為你上下打點少說花了一千多兩，不然別說外事堂，雜役堂也沒你的份。
你把我的錢還回來，我就當白撿了一條狗。”
“大人息怒，小人知錯了！此次大比，小人隻過了考核便回來，等我武功再進一步，有把握了再去考內堂。”
“哼！養不熟的白眼狼，你爹娘不過是生養了你。
老子救你一命，又教你武功，也算是你再生父母了吧，也沒見你如何孝敬，趕緊給我滾，真是晦氣！”
“是！助大人旗開得勝，滿載而歸！”
“滾滾滾，每次都是這兩句詞，連個大殺四方都不會說，賴毛還在就好了，可惜咯，死的早！”
中年男子掂著手裏的銀子，一搖三晃的走了。
直到看不到男子身影了，劉封這才起身，整了整衣物。
中年男子名叫牛二，是外堂的一個小頭領，帶著十幾個刀手。
武功稀鬆平常，又好賭好色，三年前路過青峰山，若不是劉封一而再再而三的加重鼻息，根本就沒發現還有一個活口。
當時牛二剛完成任務，手下刀手折損了不少，正愁回去不好交差，順手就帶走了劉封。
一切，都在劉封的算計當中。三年來表麵恭敬甚至諂媚，心中卻是冷笑。
牛二這樣的人物，以前自己正眼看他一眼，對他而言都是莫大的榮譽。
不過是稍微奉承一下，孝敬些銀兩便被視為心腹，目光如此短淺，又胸無大誌，小嘍囉終究是小嘍囉，成不了大器。
賴毛也是一個不錯的刀手，刀法嫻熟，更主要的是拍馬屁的功夫是一把好手。
劉封用心學了兩年，發現實在不是賴毛的對手，畢竟曾是一代大梟，論恬不知恥即便是能拉下臉，也還是有底線的。
終於找個機會，冒了點風險弄死了賴毛，也算是除了一個小障礙，順利成為牛二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