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兒臣這是……”姬武煌辯解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便被魏淑嫻那意味深長的目光給盯了回去。
“煌兒，眼下玄甲騎雖然隻聽命於你父皇，可他們畢竟還是效忠大燕，效忠於每一任大燕皇帝。這麼說，你明白嗎？”
“兒臣……孟浪了。”
魏淑嫻點了點頭，接著道：“有些事急不來的，做好自己，該是你的終歸還是你的。”
“可若不是兒臣的呢？”這話姬武煌也明白了，當下便略帶著幾絲不滿，下意識地質問了一句。
魏淑嫻也一陣語塞，緩了小半天，才幽幽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真不可求，母妃也不希望……不希望你為了它而不擇手段，以至眾叛親離，雙手染滿鮮血”
“母妃，這種事情……”
“孝宗皇帝改嫡長子繼承為選賢繼位，是為了防止佞臣、昏君誤國，這一舉措確實是讓大燕的國力蒸蒸日上，但也使得宮中不寧，為了那個位置，骨肉相殘、腥風血雨都成了常態，就是你父皇一路走來，那身後也是累累白骨……”魏淑嫻再次打斷，幽幽而道。
“可也正因為如此，你父皇厭倦了，也厭惡了，雖然依然不可避免，可若煌兒你整個都陷進這裏頭，你父皇不會選你不說，基至為了保證新君順利繼位，說不定還會特地出手拔掉你的尖牙利爪。而若真是這般，無論你是輸是贏，母妃我都不願見到。”
第一次呐，自己母親第一次跟自己如此認真地談起大事，姬武煌收起了先前心中躥起的那股抵觸與急躁，認真地想了會兒，問道：“這也不該，那也不行，兒臣我又應該怎麼辦吧?”
“做好自己。”魏淑嫻站起身來，走過去，把手放到了自家孩子的腦袋上，“你是母妃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母妃最引以為豪的孩子，隻要你足夠賢能，就算不願，你父皇他，都會推著你坐上那個位置。”
“可賢能這種東西，看不見也摸不著，又如何去做，如何知道自己達到父皇心中的要求了呢？”
“一眾皇子中，目前最出色的就是煌兒你了，所以你現在隻需多做事少說話，沉澱下來，積攢人脈，到時候，自然是眾望所歸，榮登大寶。”說這話的時候，魏淑嫻不自覺地停頓片刻，神情都有那一小會兒的怪異，“對了，還不知道你父皇找你是為了什麼事呢？”
姬武煌一臉思索地點了點會兒頭，然後開口答道：“父皇要兒臣去趟池陽縣。”
池，池陽縣！魏淑嫻的臉色猛然大變，張了張嘴，卻又什麼都沒說。
“母妃？”隱藏得不太好，瞅個正著的姬武煌小聲地問了一句。
“沒什麼。”魏淑嫻掩飾道，“你父皇他，是讓你去找那個九歲小神童嗎？”
姬武煌點了點頭。
魏淑嫻歎了口氣，又是幽幽而道：“皇上他，對那孩子，還真不是一般得看重呐……”
這，見自己母妃忽然就陷入沉思，等了片刻的姬武煌有些待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母妃，若是沒事了的話，兒臣該告退了，回府上收拾收拾，爭取今日就南下。。”
“等等。”魏淑嫻回過神來了，叫停道，“你父皇有讓你以什麼身份去池陽縣嗎？”
“沒有。”
“那就不要以五皇子跟嘉親王的身份去。”
這個當然是以“皇武臣”的身份南下，姬武煌點著腦袋，而魏淑嫻的囑咐到這卻還沒有結束。
“到了池陽縣再幫母妃打聽一個人。”
打聽，一個人？姬武煌一臉發愣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是什麼人，要跑到千裏之外的池陽縣去打聽？那地，母妃都沒去過吧？
“打聽一個叫杜鈺蓮的女人。”
杜鈺蓮？
“記住，這件事隻能你自己親自去辦，不許有第三個人知道。它很重要，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