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友,郭解元,你們這是要幹嘛去?”路走了半程,終於有人出來問話了,是朱一籍,眾舉人中,姬熠武記得第二牢的名字。
“朱老哥,我這是要聘請郭兄做自己的幕僚,一起替皇上巡狩池陽。”姬熠武一臉笑意地拋出了早就琢磨好的台詞。嗯,這裏頭,咬字最重的,就是“替皇上”了。
幕僚?這需要嗎?朱一籍稍愣片刻,想起了姬熠武不僅是禦封武官,還是禦賜小欽差。雖然有些不能理解郭佑嘉為什麼要在這檔口,扔下金榜題名不要,跟著姬熠武跑,朱一籍還是笑了笑,朝其拱手道:“那朱某可就預祝解元郎早日飛黃騰達。”
“朱老哥過譽了,佑嘉自知今科不利,又不願家中枯坐,恰逢姬小友登門相邀,知其聖眷,故而欣然應許,求一番曆練,博一個出身。”
今科不利?朱一籍訕笑一聲,道:“解元郎你說笑了。”
但郭佑嘉這麵不改色地搖著頭,倒是讓朱一籍感到一陣錯愕與尷尬,姬熠武也趁機開口道:“朱老哥,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日後若是有空,記得到池陽縣來玩,就在揚州江西省的鄱陽郡。”
“一定會去。”
“告辭。”
“後會有期。”
姬熠武走了,郭佑嘉也在眾人的簇擁下坐進轎子,“禁軍”開道,好好威風了一把。倒是文舉客棧裏,關於二者的討論,久久才平息。
對於姬熠武,眾人自然是在感慨其生而逢時、氣運加身。但對於郭佑嘉,那可就眾生百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但其放棄科舉、追隨九歲小童而去一事,肯定會立馬傳遍整個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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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外,那個不太起眼的村落中,白冰穎、陳鐵柱收到了城中那接二連三傳來的消息。
“師妹,這下子,可真是眼見為實了啊。”陳鐵柱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嘴角掛著一絲玩味。嗬,這幾天裏,師妹她,可不咋願意相信姬熠武真成了朝廷的人,也不認為姬老賊能幹出如此的荒唐事兒。
白冰穎秀眉緊蹙,小半天才半自言自語地開口道:“他來找郭佑嘉,是為了什麼?”
“師妹,姬熠武貪玩,愛找誰就讓他找誰唄。”陳鐵柱接話道。
“到如今,他在你眼裏還隻是個貪玩的孩子?”
“不就是有些小聰明,能說會道嗎。”陳鐵柱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那郭佑嘉呢?他是一省解元,總不是什麼貪玩的孩子吧,怎麼就願意跟姬熠武走了?”
“不是讀書把腦子讀壞了,就是想傍上姬家小子,幻想著青雲直上唄。”
“你這還不是承認了姬熠武不同尋常,如今聖眷正濃嗎?”
陳鐵柱話語一塞,半晌才轉口道:“就老賊那荒唐勁兒,什麼事做不出來。”
“行了,我們也該收拾東西了。”白冰穎忽然站起身來道,她不太願再繼續這個話題。
“收拾東西?收拾什麼東西?”
白冰穎朝著自家師兄翻了個白眼,道:“姬熠武那番打扮地去找人,擺明了近期就會離開長安城。我們作為早離開的,自然得先走一步。”
陳鐵柱點了點頭,問道:“那我們去哪?”
“潼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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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內院花園石亭,賈嚴祿正就著茶水糕點欣賞著歌姬撫琴,而如此愜意的場景,被老管家賈興噔噔而來的腳步聲給擾了雅興。
“老爺,姬家那邊有消息了。”
“哦?”賈嚴祿睜開半眯的眼睛,揮了揮手,亭子裏很快隻剩下他們二人,“如果又是那些沒用的消息,別怪老爺我打你板子。”
賈興急忙點頭哈腰道:“有用,絕對有用。”
“那還不趕緊說。”
賈興又往前湊了湊,不自覺地壓低嗓門道:“老爺,府外眼線來報,紀雲府前車馬雲集,看樣子,他們今兒就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