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佑嘉端起自己的那碗茶，喝了一口，笑而不語。
“其實一次失敗並沒有什麼，俗話說得好，失敗乃成功之母，你沒必要……”
“科舉取仕乃寒門子弟魚躍龍門之途，若是沒必要，我自然不會放棄。”郭佑嘉一臉笑意地看著姬熠武道，“倒是有勞姬小兄弟替我操心了。”
這……翻來覆去的，姬熠武都猜不出郭佑嘉話裏的意思了，隻好把自己的心思給透露出來。“若是郭兄你此番科舉真的失利，不妨隨我去池陽縣吧，就當四處走走，換換心情，私塾的事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好。”
就那麼一個字，姬熠武更是不要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跳下椅子告辭道：“那我就不打擾郭兄複習備考了。”
被郭佑嘉送出小院的姬熠武腦袋還是暈乎乎的，一省解元中不了進士，這怎麼可能啊！就算不從學識上說那是否真材實料，就是從政治影響上而言，解元做不了進士，那下派的提督學政和一省的教授、學正、教諭，還不得冠上監考不嚴、選拔不利的罪名而挨板子？
還有，郭佑嘉的表現也太奇怪了。哪會有人在考試中途就給自己加上“必不高中”的buff，就算覺得自己失利了，可還有一場啊，為什麼不心急火燎地複習呢？
對，就是這裏不對勁！郭佑嘉的表現從頭至尾都顯得太過平靜，就好像參加會試的不是他自己一樣，好像根本就不在乎……
嘭，低頭想事的姬熠武毫不猶豫地撞上了一柔軟的物體。飄進鼻腔的淡淡清香讓姬熠武意識到自己好像惹了大事，趕緊說聲對不起，往邊上跳開。
抬頭一瞧，自己撞的果然是一女子，一襲青衣、身材高挑、凹凸有致，隻是頭戴帷帽、臉覆黑紗，根本看不清楚真容。
“小娃娃，你怎麼低著頭走路？”那女子說話了，聲音空靈中帶著成熟，很是好聽。
“我……”看了看那女子所站的位置，姬熠武很想回問一句，竟然看見自個過來了，幹嘛堵在這過道口不走，這裏不是被遮擋了視線的拐角，自己走得貌似也不快啊……
“走路的時候要小心，知道嗎？”
額，好吧。“姐姐，對不起。”
“姐姐？噗，你這孩子，叫姨。”對方倒對這討好的稱呼不太感冒，輕笑一聲後，主動拉高了自己的輩分。
額，姨就姨吧，自己要走了。
“等等。”女子伸出手，一把拽住了打算開溜的姬熠武，“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
額，好熟悉的語氣和句子……
“那姨你要怎麼樣呢？”
“不怎麼樣，隻是，你這一下子真得把我撞得好疼。”女子好像很喜歡這種對話。
“多少錢？”姬熠武瞥了眼道。
“什麼？”
“我說，你要多少錢？”姬熠武皺了下眉頭，耐著性子重複了句。
“誰教你的！”姬熠武的耳朵被揪住了，根本來不及躲。而且聽語氣，這女子莫名地有些惱怒。
姬熠武踮起腳尖，有點疼，這女的還真不夠客氣的。“我以為……”
“以為什麼？難道在你看來，什麼事都可以用錢來解決嗎，還是你習慣用錢來解決一切呢！”女子甩來了手，站在那訓斥著。
姬熠武揉了揉耳朵，自己以為是照著劇本演那故事嗎。
“你叫什麼名字？”
“姬熠武。”
“姬，姬熠武，你帶了錢是吧？”
姬熠武點了點頭，在奶娘的默許下，他的懷裏已經能揣上幾錠碎銀子了。
“那就請姨吃些東西吧。”
哈？
“就這樣說定了。”女子也不等姬熠武是否表示同意，就那麼拽著他，一路出了文舉客棧。在那街上溜了一圈，找了家茶樓，於二樓尋了處靠窗的雅座。
茶水、糕點、瓜果，這女的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客氣啊，不就碰了她一下子嘛……唉，姬熠武心裏有些不忿了。不過也算了，這點東西應該也花不了多少銀子，就算這頓真的很貴，自己的錢反正也算那大風刮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