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穎恍然間無言可對,隻好看向報信的弟兄問道:“還有其他的消息嗎?”
那教眾點了點頭。“還是跟那姬熠武有關的。他這被封為屯長之後,並沒有直接進軍營帶兵去,好像是整了個什麼自信招募,對,組建一個啥童子軍來著。”
“童子軍?嗬,真是有夠胡鬧的。”陳鐵柱繼續搶話道。
“還有嗎?”白冰穎歎了口氣道。
“有。”教眾很快接話道,“聽說朝廷還發了一百套禁軍裝備,姬熠武要運往那池陽縣。香主,你說我們要不要動手?這可是一塊肥肉啊!”
“要!當然要!”
“要什麼要!”白冰穎喝道。
“師妹,你不能因為……”
“我沒有。”白冰穎一口否決,“隻是此事事關重大,需從長計議,而且還得請示師父。行了,你先退下。”
“屬下告退。”
“走吧,現在就去見師父。”白冰穎知道自己師兄的想法,在他還沒提出來前,就轉身朝後頭那的裏屋走去。
“事情我已經聽說過了。”白冰穎二人師父的寢室裏,她老人家還是與來時一樣的打扮,這會才聽了開口,便出聲打斷道,“你們是想打那一百套禁軍裝備的主意吧。”
“師父,這可是塊肥肉啊!”陳鐵柱迫不及待地道。
“對,是塊肥肉,一塊能引來不少惡犬的肥肉。從長安到池陽縣何止千裏,想搶這裝備的人,難道還少嗎!”青衣女子接話道。
“可我們離得最近,能最快下手……”
“糊塗!下手?在這長安城外下手?你是嫌本舵弟兄死得還不夠多嗎!你們知道,這姬熠武,為什麼會被皇帝封為屯長嗎?”
“還請師父明示。”白冰穎搶在一時有些答不上喝問的陳鐵柱前頭開口道。
青衣女子從衣袖中抽出了一張紙,拍到了桌上。“這是眼下長安城裏傳唱最高的詩詞了,都是那姬熠武所著,那去瞧瞧吧,瞧瞧人家九歲兒童的誌向!”
隻有白冰穎敢上前去接,攤開之後,陳鐵柱立馬湊了過來,嘴裏念叨著:“那渾小子又瞎寫了什麼東西。從軍行?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陳鐵柱的聲音越讀越小,他是武夫,可這首詩直抒胸臆,所述之誌隻要是認得字的,都能瞧出來!
“師兄。”白冰穎長出一口氣,“這哪是在瞎寫啊。”
白冰穎看得很快,紙張上另外的那幾首《登科後》、《南園》、《涼州詞》、《將進酒》、《從軍行·青海長雲暗雪山》也都瞧了個大概,此番開口之後,又回到前頭,細細品讀,半響又是一聲長歎。“師父,這真的全是那姬熠武所寫?”
“斷不會錯。”
“嗬,看來,我還是小瞧他了。”
“就算姬熠武寫詩再厲害,他如今也成了我們的敵人,而且跟我們搶裝備也沒什麼關係吧。”瞧了一首之後的陳鐵柱被堵得索性不去看了,這會兒正撓著後腦勺,有些不明白地問道。
“姬熠武有如此本事,又有如此誌向,自然深得姬老賊歡心,以他處事的警慎,會不安排兵馬護送,白白看著身處險境嗎?”不用師父再開口嗬斥了,白冰穎代為作答道。
“不錯。”青衣女子點頭道,“如今姬熠武聖眷正濃,打他注意就等於自尋死路。”
“我們做的本來就是掉腦袋的事,尋不尋死路不都一樣嗎。”聽明白師父意思的陳鐵柱很是不甘心這麼大塊肥肉就那麼讓在眼皮子底下給過去了。
“那也得長點腦子!”青衣女子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大徒弟一眼,“就是因為我們做的是掉腦袋的事,所以才要步步為營,不可莽撞行事,更不可意氣用事!鐵柱,師父知道你心中不喜那姬熠武,可有幾句話師父不得不說。”
“謹聽師父教誨。”陳鐵柱老老實實地抱拳道。
“姬熠武年少有為,又胸懷壯誌,這樣的人,我們應該敬佩才是。而且我紅蓮教要殺的是姬欽灝,不是要覆滅大燕,更不是背棄這天下黎民。這姬熠武,我碰不得,為師也不想看見你們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