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倒有些意思。但那些文人，會買賬嗎？又不是除了文舉客棧就沒地方住了。”
白燁點了點頭。“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文舉客棧挑的對聯都不簡單，一來二去，誰有本事獲取入住資格，就成了那些文人證明自己的文采的有力證據。而且，文舉客棧以自身的條件，足以吸引來入住者，他們甚至承諾，住店的舉人裏，隻要會試高中，所交的房費再退一半，若能摘得三鼎甲，不僅費用全麵全退，還另有豐厚的彩禮送上。所以，短短幾天，大半個長城安的人都知道了這家客棧的事。”
“三鼎甲？狀元、榜眼、探花？”
“是的皇上。”
“這客棧的掌櫃倒是會來事。所以呢，有多少人住進去了？”
“就奴婢所知，到昨天傍晚為止，文舉客棧隻住了大概二十個人，全是舉人。其中，隻有那名河南省的解元，郭佑嘉答出了六道上聯，勉強滿足了一半的要求，費用減半。其他人，最多就對出了三聯。”
“到昨天傍晚為止？莫不是傍晚時分有人全對出來了？”姬欽灝饒有興致地看向了白燁。嗯，什麼解元。郭佑嘉的，全被他忽略了過去，一下就抓住了白燁話裏隱藏的消息。
白燁趕緊拱手作揖行禮。“皇上您真是英明，確實有人對出了文舉客棧的所有對聯。而且這個人的身份，皇上您一定想也想不到。”
“白燁，你是越來越會賣關子了。”姬欽灝指著這位陪伴在自己身邊數年之久的體己人，微微一笑，“快說。”
“皇上，您是不知道，我在聽到這則消息的時候，那叫老半天都沒回過神來。那位答出文舉客棧所有上聯的人，不是什麼才子佳人，竟是個九歲大的孩子。”
“什麼！”姬欽灝也忍不住吃驚了。
“不僅如此，據說，這個九歲的孩子才思之敏捷遠超常人，所有上聯均在瞬息之間對出。後又有先入主客棧的舉人出聯提問，也被其一一對出，鬥聯之精彩令人歎為觀止，就連先前說的那位郭解元都對其佩服不已。”
白燁的話還沒說完。“若是這樣也就罷了，按照文舉客棧的另一規定，入住的文人學士需要提供三道上聯給客棧作為題目之用。那孩子不僅隻花了一晚上就寫出來，還放言稱自己所寫上聯有什麼千古絕對，隻要這三聯被全部答出，他願意拿出黃金萬兩送於對出者。到現在，這事在長安城，也已經算得上是人盡皆知了。”
“千古絕對？是意指無論是誰都對不出來嗎？”
“文舉客棧的人宣稱其數百年之內都將無解。”
“狂妄！”姬欽灝忽然猛地一揮衣袖，“孩子不知輕重，童言無忌也就罷了。客棧竟然也跟著胡鬧。”
“這……客棧的人應該是想吸引更多的人氣。”
“那也不該拿這個作為由頭。”姬欽灝仍是不高興，“算了，知道那孩子的來曆嗎？”
白燁點了點頭。“與眾舉人對聯的時候，那孩子有自報家門，如今也是有不少的人知曉。”
“說。”
“揚州江西省，鄱陽郡轄下池陽縣。”
姬欽灝的神情忍不住有了異動，這地方……
“名字叫做姬熠武。”
熠武！姬欽灝的眉毛死死地皺到了一塊兒。這名字聽起來總覺得有一些熟悉，可他又很確定，自己的記憶裏並沒有這般連一塊的幾個字出現過……奇怪啊！
“白燁。”姬欽灝有些幹巴巴地叫了一聲。
“奴婢在。”候在下首的白燁於心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同時又滿是疑問。他不明白，皇上怎麼就突然發起呆……哦不，是沉思起事情來，這都足足過了有半柱香的時間，才重新開口。
“明天是不是要去考場？”
“確有這項安排。”
“讓煌兒先代朕去吧。”
“五皇子？”白燁的眉毛一挑，不知道皇上為什麼做出這決定，等等，莫不是因為這姬熠武？
“就這麼定了，我寫。”姬欽灝坐回龍椅上，一翻手腕，斬釘截鐵地道，“我這就寫道手諭，你派人送到嘉親王府。”
“是。”
這邊剛說完，紫宸殿外頭蹬蹬地跑進來一太監，在龍案前十米外畢恭畢敬地跪下。“啟稟皇上，禮部侍郎賈嚴祿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