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對,思對賞無可挑剔,國家對風月也還尚可,但這社稷對嫣兒,臭小子,討好女孩子也不是這麼討好的呀。”
嗬,白冰穎真是高興壞了啊,得意地連心裏所喋喋不休的臭小子都脫口而出了。
可惜,姬熠武根本沒認真去聽,想著全是如何接話。嗯,眉毛一挑,便有了。“在我心裏,嫣兒就等同於整個江山。”
“哈哈,小娃娃說得好!”人群中又是一陣揶揄的喝彩,仿佛壓過了先前的總和。嗯,站在白冰穎後頭的陳鐵柱都忍不住衝姬熠武豎了豎大拇指。徐嫣也有偷偷抬起頭瞅了姬熠武一眼,額,太快了,都沒一秒。徐菲兒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不過還是要瞪一眼姬熠武的。
唯有吃癟的白冰穎暗自啐了一口。“呸,這麼小就學會不要臉了。”
“這聯不算!”白冰穎才是主辦方,是裁判,一切規則她說了算。而且隻是嚴格要求而已嘛,這個下聯確實欠缺一點,白冰穎如此在心中暗示自己。她才不會承認是自己想在姬熠武那扳回一局,或者幹脆是看他那張臭屁的小臉蛋不順心。
“好吧。”姬熠武無奈地攤了攤手,“那我對,寸心言謝,謝天謝地謝君王。”
嘶,這臭小子,白冰穎覺得自己的牙齦都開始疼了。
“北雁南飛,雙翅東西分上下。”
“前車後轍,兩輪左右走高低。”
又是工整、上佳的下聯,冷靜下來的白冰穎開始重視姬熠武了。沒辦法,那位最厲害的河南省解元郭佑嘉也才對出了六聯,但這臭小子呢,之前的三聯加上現在的六聯,都九聯了!若是再比較下時間,後者簡直碾壓了前者啊。這,怎麼可能呢!一個解元,一個卻是九歲的頑童……
“天為棋盤,星為子,何人能下。”
“地作琵琶,路作弦,哪個敢彈。”
牙是真的疼了,白冰穎光潔的額頭上滲出一抹細汗,她有些吃不住勁兒了。這臭小子,真的是九歲嗎!這般脫口而出的才思敏捷,讓我們這些大人情何以堪啊!
是的,這喧囂的人群也開始趨於安靜,看熱鬧歸看熱鬧,有心的人隻需前後數一數,便能清楚,眼下都第十聯了!這是什麼概念!
最高的記錄還是人家郭解元創的呢!而且前前後後花了三炷香的時間!哪像這個小娃娃,沒有一聯對不上的!沒有一聯不是脫口而出的!這讓旁人怎麼看?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處處紅花紅處處。”客棧裏又走出來一幫人,看穿著,打頭的全是讀書人。跟眼下文舉客棧的主人打聲招呼,看著那與其相對傲立而站的小孩,忍不住又是一陣噓唏。
事兒,他們都聽著、看見了,外頭這大動靜那般的熱鬧,怎可能不惹人注意,不管是窩房間溫習的,還是下樓吃飯的,隻要是在客棧裏的,都過來了。到現在,這夥人裏有一個算一個,也不管抱著啥心態,反正都按捺不住,想親眼見識見識。
姬熠武先是一愣,隨後整理了下衣冠,學著電視裏瞧過的人,雙手環疊於胸前,彎腰作揖。“揚州江西省鄱陽郡池陽縣姬熠武,請問何人賜教?”
姬熠武搶先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倒讓這夥讀書人有些過意不去。也是,人家是在跟客棧對對子、免房錢,自己這夥人臨到末尾摻一腳,實在有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嫌疑。
等等,以多欺少是咋冒出來的?難道在心裏自己已經肯定了那小孩的才學了嗎?七八個讀書人有的苦笑地搖著頭,有的在等那第一位仁兄的動作,有的或許已經在想出啥題了。
沒辦法了,一個穿著青衫估摸就二十出頭的讀書人紅著臉地排眾而出,也先朝姬熠武做樣子地拱了拱手。“冀州河北省渤海郡滄縣吳悠。姬小公子,這處處紅花紅處處,能對否?”
姬熠武才不要在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先看向了白冰穎。“這個也算數嗎?”
白冰穎點了點頭。當然算數,再這樣你來我往地對下去,她是堅持不住了,可就這麼敗陣下來,怎麼說呢,白冰穎的心裏就是不樂意。
“重重綠樹綠重重。”
得,那叫吳悠的沒話說,作了個揖,乖乖退回原位去。
“冀州山西省中山國李晉波。”有人打頭了,後麵的人自然就接了上來,動作還很快,“老鴉踏斷老椏枝,鴉飛枝落。”
“仙鶴歸來仙壑澗,鶴唳澗鳴。”嗯,這聯就有點難了,姬熠武差一點就念錯了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