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進城了,順著人流,左入右出,馬車出入於東西最外的兩個門道,行人往內次之,至於最中間的,自然是專供大燕朝的主人家使用,一年下來也不見得開門幾次。
不過進門的時候還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原因嗎,自然是李叔至、張順掛在腰間的佩刀。這裏可是長安,大燕朝的京師,雖然禁不了私人的兵器,但就算隻是做樣子,下麵的人也得擺到明麵上來忙活。
沒辦法,又走了一通繁瑣的手續,在官府那留了名。哦,還多出了個騎著馬、披堅執銳的跟屁蟲,他是跟著登記最後住處的。嗯,住處定下後是不能隨便更換的,要換也得記著去衙門登記備案,要不,一旦被發現,有理無理都先進大牢。
這不,徐菲兒本打算隨便找家客棧住下的,可是,隻做著小本生意的客棧老板們都不願收留這種有些麻煩的客人。現在可是難得的旺季,進京趕考的舉人以及他們的親朋好友們可都快把全長安的客棧都給擠得滿滿當當的,哪會缺銀子入賬呢。
至於那些“大本生意”的客棧嘛,不是有這樣那樣的軟硬條件,開銷也是徐菲兒所不願承受的。畢竟,誰知道他們要在這長安待幾天呢。所以啊,轉悠來轉悠去,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姬熠武他們的住處還是沒著落。
姬熠武是無所謂的,正好能四處看看這長安城。徐菲兒,這樣的情況分明是她主導的好嘛。徐嫣的話,嗯,她全聽前麵兩位的。最後急躁起來的,反而是從明德門那出來的跟屁蟲了。也是,本以為隻是個無聊的差事,哪曾想竟然遭罪受了。
“小公子,你們這到底打算住哪呀?”不行了,那軍士一扯韁繩,跑到前頭,衝又坐到車轅上看熱鬧的姬熠武喊道。
姬熠武扭頭看了對方一眼,搖了搖頭,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那個,我知道有一家客棧,或許你們能住在那。”
嗬,拉皮條呢?得,先聽人家說吧,反正奶娘也沒啥決定。
“是哪?”
“那算是一家開了好幾年的老客棧了,挺大的……”
“等等,等等。”姬熠武打斷道,“這種客棧不應該早就住滿客人了嗎?”
軍士搖了搖頭。“恰恰相反,這家客棧到昨晚閉門前連一半的客房都沒住滿。”
嘖,有情況呢。姬熠武等著對方的下文。
“或許是因為會試的緣故吧,這家客棧兩天前改了名字,叫什麼,文舉客棧,還定了條規矩,隻有對上他們出的對子的,才有資格入住,對出所有上聯一半者,不管跟著他的有幾個,房費都減半,全對出來的,直接房費全免。”
“不僅如此,他們還聲稱,凡是住店的舉人老爺,隻要會試高中,所交的房費再退一半,進三甲者,不僅費用全退,還另有彩禮。嘖嘖,這不,才兩天的時間,文舉客棧這四個字就傳遍了大半個長安城。”
果然有點意思,姬熠武摸了摸下巴,問道:“這客棧就不怕對子不夠嗎?”
“嗨,怎麼會不夠,文舉客棧不僅自己準備了對子,他們還請每位入住者都再出三聯,後來的人,要麼對出那些沒人答過的對子,要麼就把掛在外頭的那些已經有了答案的對聯給比下去。嗬,聽說現在,文舉客棧外頭可是掛滿了對聯。而那門口,更是不管什麼時候都至少圍著幾十號人。”
嘶,這文舉客棧的掌櫃腦子不錯吧,常言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人活著不就是為了爭那幾口氣嗎。說不定現在文舉客棧定的這規矩,都要成為讀書人證明自個才氣的擂台了吧。
很好!
不去湊熱鬧都不行了呀!興致起來的姬熠武趕緊鑽回馬車裏,不一會兒後重新出來的他手裏多攥了塊瑣碎銀子。
“兵大哥,麻煩你帶我們去找那文舉客棧唄。”
“不不不,這也是為了讓我自己早點回去休息。所以,小公子,銀子還請你拿回去。”
姬熠武咧嘴一笑:“這是菲姨讓我給大哥你做飯錢的,跟了我們一個下午,也挺不好意思的。”
“這……”
“兵大哥,你就拿著吧。”姬熠武改遞為拋,那銀子直接落進了軍士的懷裏,不接也得接了,“實在過意不去,就當信息費好了,大哥你多跟我說說這長安城裏的事唄,比如是那些做大官的,他們的名字和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