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山中官道,一路向北向東,前頭就該是潼關了。
這潼關,於書中所記,位於司州關東省渭南郡潼關縣。其南依秦嶺;北傍水渭、洛;西有華山之屏障;東有連山之險峻,中通一羊腸小道,僅容一車一騎而過。
待太陽完全升起時,姬熠武終於見到了這另一時空下的天下雄關,放眼望去,是那山連山、峰連峰,真的是穀深崖絕,山高路狹。
潼關,京都長安所在之司州東門戶,入關的檢查自然該是十分的嚴格,起碼姬熠武他們的馬車就排到了幾百米外。
坐在馬車裏等待的事實在是無聊,征得徐菲兒的同意後,姬熠武興致勃勃地鑽出車廂,擠在李叔至、張順的中間,呼吸著群山間的新鮮空氣。
視野的盡頭便是高聳雄偉的潼關,它橫斷了東西、南北,也阻斷了姬熠武的視線繼續往前。看著前後挑擔背囊,或騎乘、或步行的眾人,衣著襤褸與體麵光鮮相參相雜,卻又涇渭分明,或許是這景,或許是這情,姬熠武的心裏有那麼幾句話忍不住想吐出來。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嗎?除了為做題,沒有在那個年代裏生活的姬熠武哪會真懂這些,可眼下……
回想這短短兩天裏的所聞所見所讀,大燕朝裏的絕大多數百姓,他們的生活隻能用過得去、混口飯吃來形容吧。興亡百姓苦,姬熠武覺得現在的自己體會不了沒關係,但這兩句話,自己總得記住,長大之後去照做。
嗬,畢竟,既然來到這個時代,又因群英係統的關係,自己注定要執掌一方,怎麼能不給這個世界留下些屬於自己的痕跡呢。難得的第二世,不求萬古流芳,怎麼著也得活得精精彩彩,令聞者感慨稱讚!
深呼一口氣,姬熠武提高了嗓門,借著大聲誦讀《山坡羊·潼關懷古》,來宣唱著心中篤定的不成規的誓言。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道是誰在這念詩誦詞,搞得詩不像詩、詞不成詞,原來是個半大的娃兒,真是刻鵠不成尚類鶩,畫虎不成反類狗啊。”姬熠武這邊話音剛落,前頭馬車裏站起來一個讀書人打扮的中年文士,搖頭晃腦地點評幾句,末了還唰得打開手中折扇,揚晃幾下。
“先生,大冷天的,你搖扇子不冷嗎?”姬熠武也不客氣地回道,自己好端端地背個古詩,招誰惹誰了啊,還畫虎類犬,這是曲,本來就是詩、詞體係好嗎。
對麵文士一陣尷尬,哆嗦地收起折扇,遙指而道:“小孩,這半闕雜詞是誰教你的?”
“是……”姬熠武剛想找自己的老爹出麵頂缸,腦海中及時響起了係統的提示音。
【觸發連鎖任務:“文傳五湖”。
要求:獲得成就“文傳五湖”,使自己的才子之名傳於天下,所做文章世人皆傳,成為大燕朝第一才子。
獎勵:宿主的所作所為凡是對該連鎖任務產生積極影響,按促進作用的大小獎勵不等數值的功績點。】
看著眼前的對話框,姬熠武咽了口唾沫,吞回剛才的話,抬頭挺胸道:“是我自己做的!”
“胡說八道!你一小小孩童,如何知曉百姓疾苦。”
那文士的吹胡子瞪眼,姬熠武直接回以白眼無視。“若是換了別人,別說小孩,就是秀才、舉人也不見得能說出這番話來,但我不同,因為我是池陽縣的第一天才兒童!”
什麼才子之名傳於天下,不就是花花轎子眾人抬嗎,既然需要實力與吹牛齊頭並進,那還臉麵作甚。而且,姬熠武還真不覺得一個小小的池陽縣,會有哪個小屁孩比自己聰明的,所以從另一方麵來說,這話也沒錯不是。
“大言不慚!你父親是誰?教你習文的夫子又是何許人也?我倒要看看,他們是怎麼教出你這般狂妄自大、不知廉恥的孩童。”得,人家真跟姬熠武較上勁了,這臉都氣紅了。
“哼,自學成才。”姬熠武才沒空與一大叔鬥嘴,他正苦惱呢,這一首《山坡羊》都念完了,咋係統的獎勵還沒來,難道說《通關懷古》不夠格,別開玩笑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