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熠武他也並不急著去書店,而是站在那,炯炯有神地看著李二狗、張三年,隻把二人看得都有些心裏發虛。
“小少爺……”李二狗最先熬不住。張三牛則一直緊緊地抿著嘴,等著姬熠武訓話。
姬熠武開口道:“你們願意聽我的話嗎?”
“我們當然要聽小少爺你的話。”這是李二狗的。
“嗯。小少爺買了三牛,三牛就是小少爺你的人了。”這是張三牛的。
可這不是姬熠武要的答案。“我說的是,要你們永遠效忠於我,為我出生入死。”
這次沒人回應了,或許以他們現在的腦回路和那見識,並不能清楚地分別效忠與聽話有什麼差別。
“算了,我相信你們終歸會效忠於我,並且樂意效忠於我。李二狗、張三牛。”姬熠武自己接了自己的話。
“小的在。”
“啊,三牛在。”
姬熠武稍稍皺了下眉頭。“別小的、三牛的叫了,以後我叫你們,你們必須稱屬下,答應必須回是。至於其他人,你們喜歡咋樣就咋樣吧,明白嗎?”
“是!”衣食父母就在跟前,李二狗、張三牛都學得很快,也很聽話。
好吧,“是”跟“明白”在這沒什麼差別。姬熠武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接著道:“二狗,從這句話結束之後,你就叫李叔至。三牛,你就叫張順。”
“是!”
“謝小少爺賜名,啊不,是。”
不管是一本正經的張三牛,還是飛快動著嘴皮子的李二狗,他們都是一臉的高興。哦不,現在應該叫他們張順和李叔至了。
雖然都是被家人賣了的孩子,或許還不太懂事,但他們都知道,這是爹娘替自己混的一口飯。被主人賜名,也從爹娘口中知道這是親近之人才有的待遇,而這表示著能有更多更好的飯吃,怎麼能忍住不高興。
“好了,叔至留下來看住馬車,張順,你隨我去書店。”
與此同時,留在馬車裏的徐菲兒、徐嫣能聽得外頭的半分動靜,隻是她們娘倆的心思正好不在此,所以根本就沒去想,甚至不知姬熠武這番折騰的目的何在。
徐菲兒緊緊地摟著自己的女兒,說著體己話。“嫣兒,你還記得,娘曾經跟你說過的那些事嗎?”
“娘,你說過的嫣兒都記得,就是不知道你現在是問嫣兒什麼事?”或許是因為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娘親在剛才大發雷霆,徐嫣現在說話也怪小心翼翼的。
知女莫若母,徐嫣的小心思,徐菲兒一下就猜個正著,將其再往懷裏抱了抱,柔聲道:“就是我們自己的故事。”
“娘是說,我剛出生那年,你背著我離家出走,四處漂泊流浪的事嗎?”
“沒錯。那時候我們孤兒寡母,經曆了不知多少辛酸,然後在池陽縣,碰見了姬先生,是他收留了我們,給了我們飯吃,甚至給了我們一個新的家。”
“娘,你剛才說姬叔叔下了大牢,到底是出什麼事了呀?”這事,徐嫣從小知道,自己娘親一直耳提麵命地說,所以,她問出了從剛才起悄悄記下的話。
“唉,是娘說漏嘴了,我們姬家確實遭了大難。先生被下大獄,隨時都可能有那性命之憂,我們北上長安,就是為了替先生鳴冤平反。嫣兒,如果……”
說到這,徐菲兒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接著往下道:“娘是說如果,如果先生出了事,那這姬家就隻能靠熠兒了。你要答應娘,帶著熠兒好好的活下去,照顧好他。如果,如果到了那時候,仇家像山一般不可動搖,你一定要阻止熠兒考科舉、入仕途,帶著他,找個地方平平淡淡地過日子。答應娘,姬家的香火,絕對不能斷。”
“娘,那你呢?”徐嫣用力地點了點頭,但作為孩子的本能讓她察覺到,剛才的那一番話裏,娘好像並沒說自己要幹什麼。而且非要自己來照護姬熠武,哼,他老容易惹自己生氣,就像今天,自己都說過不搭理他了的,結果……
“娘當然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徐菲兒麵上揪著徐嫣的鼻子笑回道,心裏卻出了神。如果,那時候真發生了自己最擔心的事,自己當然要替先生鳴冤再鳴冤,就算是死在這條路上,也要報答先生的恩情。如果這輩子還不了,那就追著先生去下輩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