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字?熠兒,你打算繡什麼字?”徐菲兒很是好奇地湊了過來。
“有紙筆嗎?”姬熠武咧嘴一笑,看向夥計道。
“要紙筆幹嗎?”夥計一時沒反應過來。
“笨蛋,不寫出來,你們知道我要繡什麼字?”
“是是。”夥計趕緊退下了,可還是忍不住一步三回頭,因為瞧這五個人的打扮,識得字的貌似沒有啊。是一直給自己對話的小屁孩?還是那風韻猶存的少婦姐姐?感覺都不太像啊。
筆墨紙硯上來得也很快,鋪在了牆角那招待客人用的一張小桌子上。姬熠武極感興趣走過去,握住了那自己前世絕對很少用的毛筆,正準備下筆,他忽然悲哀地發現,自己可以寫出來的字,貌似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狗刨……
訕訕地放下筆,姬熠武看向了徐菲兒。“菲姨,你能幫我寫嗎?”
“怎麼,想繡的字寫不出來了?是不是這幾天沒讀書,把先生教你的東西都忘了?”徐菲兒過來伸出食指,微微使勁,戳著姬熠武的額頭,但也接過毛筆,“說吧,寫什麼?”
姬熠武撅起嘴角,揉著那有點疼的眉心,吐出了要寫的那兩個字。“白毦。”
“白毦?哪個白?哪個毦?”
“白就是白色的。毦是那鳥羽獸毛的毦,唔,耳毛毦。”姬熠武連說帶比地解釋著。
徐菲兒思索一番後,動起筆來,站在一旁看完的夥計當場便發出了句驚歎。“小姐,你這字寫得還真好看,恕小的剛才眼拙了。”
真的,好清秀的楷書!同樣看見了的姬熠武也忍不住在心中讚歎了句,那白紙上唯一的兩個字,在他看來都足以拿去給那些練書法的初學者們臨摹用了。
等等!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的姬熠武,抬起頭,一臉驚異地看著自己的奶娘。
能讀《山海經》,又寫得一手好字,這般知書達禮的姑娘家,怎麼可能會淪為自己的奶娘。或者說,有哪家孩子的奶娘有這般能耐,就算是,也是那豪門貴族中的。自己那個小門小戶裏,奶娘?說難聽些,還不是下人婢女。
哦,忘了自己老爹了,他是讀書人,是舉人。可他絕對沒那麼多的精力與那麼大的能耐,可把一普通人家的女孩培養成那小家千金。更別說,記憶中,或許是為了避嫌,老爹與奶娘獨處的時間少之又少,家裏的瑣碎活計也是奶娘一人挑起,哪有那麼多的時間讀書寫字呢。
這唯一的解釋,隻有奶娘在來自己家之前就識得字、曉得禮……可若有這番本事,又何需充當披著奶娘外衣的下人呢,這其中……
“熠兒,是這兩個字嗎?”徐菲兒的詢問,把正急速轉著腦子的姬熠武拉回了現實。
“啊,對,就這兩個字。”懵歸懵,要做的事兒,姬熠武還是記得的。這類標識,他打算一直沿用下去,除了做個屬於自己的記號外,也是為了方便區分那誰是誰,總不能老查係統吧,多麻煩這。
“外麵得再加個圈,把它們框起來。記住,繡在右胸口,用白線。”不過也正因為還有點發懵,姬熠武隻顧著跟夥計比劃交代,全然沒注意到看著他的徐菲兒已是秀眉緊蹙。
“客官放心,我們曉得。但這個大概也需要等上一刻鍾的時間。”
姬熠武還未回答,徐菲兒卻搶了先。“那我們過會兒再來取。熠兒,你跟我來。”
咦,這是怎麼了嗎?姬熠武忍不住問了句。
“去書店?”拉著兩小孩的徐菲兒頭也不回,甚至於麵露寒霜。
書店?去書店幹嘛?
“當然是買書。”徐菲兒沒好氣道。
好吧,奶娘好像生氣了,還是乖乖閉嘴,老老實實跟著吧。
出了成衣鋪,姬熠武才發現,這家店就在原先那家馬車行的街道盡頭,離得並不算遠。所以,去回馬車行取了馬車,朝李二狗二人吩咐了一句,徐菲兒拉著姬熠武、徐嫣進了車廂。
“熠兒,跪下。”正想找地方坐下的姬熠武被徐菲兒這一聲輕喝給整得全然不知所措。
“我讓你跪下!跪在我的麵前!”見姬熠武沒反應,徐菲兒又提高了音量,麵色慍怒,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開玩笑。沒見到徐嫣早就躲到那最遠的角落,一臉同情地看著姬熠武。雖然,她也不知道娘為什麼突然就生氣了。
“奶娘,我犯什麼錯了,你一上來就要我跪下。”這不知所雲的,姬熠武的脾氣也上來了點。
一旁的徐嫣頓時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壞了,弟弟的強脾氣又犯了,以前就老愛跟姬叔叔頂嘴、不認錯,然後總是被姬叔叔用各種順手的東西抽得滿屋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