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時間並不算晚,白冰穎拉開了房門。至於其他的,應該說她從未覺得這位宛如親人般的師兄會對自己有一絲的不利。
“師妹,我想跟你說說徐菲兒一家的事。”關上房門口,陳鐵柱直接表明了來意。
“徐姐姐家?怎麼了嗎?”白冰穎來到桌前給自家師兄倒了杯水,有些不解地挑了挑眉毛。
陳鐵柱沒有去動那杯水,甚至都沒坐下,接著往下道:“當初同意你收留他們,是見其可憐,還有姬家娃娃昏迷不醒,這才捎上他們。今天,那小子已經醒了,精神足著呢,所以,我們沒必要再跟他們同路了。”
“師兄,這怎麼可以!徐姐姐孤身在外帶著兩個孩子有多危險你難道不清楚?”
“我清楚,我也沒說不管。可以贈些銀兩,送他們去馬車行,跟其他人一道去長安,或者幹脆多給點,讓他們自己買車買人去。”
“不行,人心難測,我既然管了,就要負責到底。”白冰穎想到沒想便否決了陳鐵柱的兩個辦法。
陳鐵柱長歎一聲,坐下來,喝掉了那杯水,眼神看著硬木桌麵,道:“師妹,我知曉你心善。可你別忘了我們此去長安的目標,外人跟著,終歸是不方便。”
“我沒打算一直拉著他們,隻是送到長安不行嗎?”
“如果不想使他們也受到牽連,最好在進入司州前便分道揚鑣。”陳鐵柱抬起了頭。
“怎麼就會受到牽連。”白冰穎還在嘴強。
“老賊,是那麼好殺的嗎?”
“我……”白冰穎動搖了,“容我想想。”
陳鐵柱點了點頭,站起身子,打算離去。“師妹,你最後今晚就有決斷,依我們的腳程,明天午時,便到潼關了。”
白冰穎無奈地揮了揮手,待房門重新關上後,坐在凳子上,支著腦袋,出神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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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兒,熠兒?”那頭,姬熠武的藥也好了,徐菲兒越過熟睡的女兒,輕輕地搖著姬熠武的胳膊。
姬熠武根本就沒睡著,但以前小時候在家騙慣了老媽,還自然地假裝悶哼幾聲,然後腦門上就挨了一記巴掌。
“臭小子,還不趕緊起來,在奶娘麵前裝什麼睡。”
姬熠武摸摸鼻子,睜開眼,訕訕地爬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坐到床沿上。
“把衣服穿上,別才剛好,就又生病了。”徐菲兒拿過衣服套在姬熠武身上,然後端來一碗黑乎乎的中藥,那味道,嗆鼻極了。
“把藥喝了,趕緊去睡覺。”
“奶娘,我能不喝嗎?”姬熠武的臉皺成了苦瓜。
“不行!不喝藥怎麼能好!”
得病的是原來那個姬熠武啊,自己現在覺得身體倍好。唉,姬熠武無奈極了,這原因是絕對不能說的,再看看奶娘那嚴肅的臉,這藥,自己不喝是不行了。接過那沉甸甸的陶碗,姬熠武眉頭一擰,視死如歸地把藥倒進嘴裏。啊,苦死了!
“藥沒了,明天得再抓,正好帶你去看看大夫,這藥方說不定也得換張。”在徐菲兒說話的空檔裏,姬熠武終於拚著小命不要,把這碗不少的中藥全喝進肚子裏,可一聽奶娘還要去買藥,這肚裏的東西差點反胃出來。
抬起頭,姬熠武正想裝下可憐,好說服奶娘不要去花這冤枉錢,無意中卻瞧見了那通紅的眼眶。顯然,徐菲兒剛才哭過。
“奶娘,你怎麼了?眼睛紅紅的。”
“啊,應該是被剛才煮藥時的火給熏得。”徐菲兒顯然沒想到會被一九歲的孩子看出不對勁,愣神片刻後,趕緊做出掩飾,“快點睡覺。”
“奶娘,你把頭低下來點好嗎?”姬熠武忽然說了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徐菲兒不明白,也就照著做了。
隻見姬熠武伸出食指,在徐菲兒的臉頰上刮了一下,然後放進嘴裏,舔了一下。“唔,是鹹的,奶娘,你哭了。”
好吧,這幹去的淚痕如何能憑此嚐出鹹淡,更何況,姬熠武剛剛灌下了一碗“苦毒藥”好嘛。徐菲兒哭了,這是他借著前世的眼力勁兒,看出來的。
徐菲兒哪知道這些,臉上頗是哭笑不得,自己想隱瞞的東西,就那麼露餡了。“好了,睡覺吧,奶娘困了。”
是的,徐菲兒不再堅持否認自己哭泣的事實,隻是她也不想回答,或者是覺得,跟一個九歲的孩子說這些並沒什麼用處。
這哪行,姬熠武抱住了徐菲兒的一條手臂,使出了他自個都有些吃不消的“撒嬌大法”。“奶娘,你就告訴熠兒嘛?是誰欺負你了?熠兒幫你教訓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