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小查金迷迷糊糊的快要昏睡過去,輕輕的喊道。
嘩啦啦忽然一陣冰冷腥鹹,查金嗷的一聲大叫便醒了過來,睜眼一看便是漫天星鬥,周圍藍瑩瑩黑黢黢的正是海麵之上,而自己卻是仰麵躺在一隻小船上,小船上另一頭是躺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查金一眼便認出那是尤涅若,而小船中間坐著的卻是那個尖酸的老地精,老地精嘴角帶著笑意,一隻手搭在海水裏,想來方才便是他伸手焯水往自己臉上潑的。
查金回憶起船破碎掉的瞬間,瑪吉納放下身體已經冰涼的尤涅若,轉身消失在查金的視野中,而之後便是劇烈的爆炸,整艘船分裂成了兩半,查金落入海水中,他拚命拖著尤涅若試圖浮到海麵上,但是尤涅若身體較他而言重了許多,即使他泳技頗佳也大大減緩了他上浮的速度,冰冷的海水很快將他的體力耗盡,就在他掙紮著就快要突破海麵的時候,後腦忽然一痛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你?”查金忽然醒悟過來,指著老地精大叫道,“是你砸了我一下?!你個該死的老東西!”
“嘿!”老地精也惱怒起來,伸手抓起一根木棍敲在查金頭上,喝道,“我救了你的命!臭小子!”
“他奶奶的,若不是你砸我一下,我早浮上去了!”查金不忿道。
“小子就是小子,你浮上去又能怎樣?”老地精不屑道,“海族艦隊在那兒呢,你浮上去就是個死,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拖住,等風聲過去了又把你拖上船,你不感謝老子還敢放臭屁!他地精個奶奶的!”
查金張口結舌,似乎老地精說的也有些道理,隻是麵子上過不去,便瞅著老地精不再說話。
“啞巴了?”老地精挖苦道,“小子,沒死就過來劃槳!”
查金一聲不吭的便拿起了船槳,沒好氣的問道:“往哪邊走?”
老地精瞅著海麵,又望望天空的星星,道:“往那邊劃吧。”
“那邊是到哪裏的?”查金依言開始劃槳,問道。
“不知道。”老地精撓撓頭道。
“不知道你要我往那邊劃?!”查金大怒,將船槳砸向老地精。
“總比在原地打轉的好。”老地精狡黠一笑道,興許能碰上艘船呢。
“你就扯淡吧。”查金喪氣道,“無盡之海我也跑過幾回了,現在這位置離紮斯卡罕的港口至少還有一周的路程。”
“那也總得幹點什麼。”老地精瞪著查金道,“等死總是不行的,我老人家千辛萬苦把你救上來,你得給我使勁兒劃。”
“哼,沒力氣,先休息會兒。”查金仰麵躺下,忽地有翻身起來,道,“老家夥,你這精明到扣屁眼的人,怎麼把他也拽上來了?”
說著查金望向尤涅若的屍體,頓了下忽然似乎想到什麼似的驚叫道:“難道你有辦法讓他活過來?”
“嘿嘿。”老地精詭異一笑道,“小子,你可知道為什麼整個埃爾斯大陸對地精都極度厭惡,而我們卻始終能夠不亡族滅種,反而越來越多呢?”
“為什麼?”查金皺眉道,他對這個話題始終很敏感。
“因為我們是生存欲望最強烈的的種族啊。”老地精眼中冒出更加詭異的光芒,“即使我們弱小、卑微,但是我們卻是最渴望或者的,不管是淪為奴隸甚至與牲口一起住在爛泥裏,我們都不會對生活絕望。”
老地精說著目光掃向尤涅若的屍體,道:“為了活下去,我們可以背棄朋友、扔下親人,甚至不要尊嚴、無視倫常,我們是最肮髒的,卻必然是最終活下去的。”
“你在說什麼?”查金預感到了一些什麼,他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因為在老地精的眼睛裏他看到了一些異常邪惡的東西。
“嘿嘿嘿嘿。”老地精邪笑道,“為了活下去,就必須要吃東西,餓極了的時候,是什麼都得吃的。”
查金有一些恐懼,但是更多的確實憤怒,即使地精原本就肮髒下賤,但是如此惡心的事情依然讓他極度吃驚,即使曾經聽說過蠻族吃屍體的傳言,但是活生生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依然無法接受。
老地精卻冷笑著看著查金眼裏的憤怒,淡淡的道:“年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