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他依舊要把她護在身後。
“你怎麼會是普通人呢。”她俯在醉倒的賀蘭雪耳邊,輕聲道:“你啊,可是我一輩子都要抱著不放的大樹呢。”
賀蘭雪似已聽見,握著她的手,一直沒有鬆開,溫暖而堅定。
中國,澳門。
賭場頂樓的豪華辦公室內,一個女人負手站在落地窗前,但看背影,確實窈窕優雅,利索的短發夾在爾後,隱隱能看見她的下巴的輪廓。窄而圓潤。線條流暢而柔和——隻憑這一點,便知是個少見的美人。
“那個男人已經贏走了五百萬,奇怪的是,從開局到現在,從未失過手。”賭場工作人員一麵擦汗,一麵彙報道:“而且,無論怎麼監測,都查不出他作弊的證據。”
“把畫麵調過來。”女人淡淡道。
立刻有一束光打到了對麵的牆壁,隨著光出現在牆壁上的,是一張俊美絕倫的臉。
賀蘭雪信手翻開自己最後一張底牌,黑桃A。
同花順。
對麵惦著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已經坐立不安,不停地擦著汗。
賀蘭雪依舊好整以暇地坐在原處,諱莫如深,看不出情緒。
沒想到賭博這個行當,倒是跨越千年,無甚變化。
好在當年當閑散王爺那會,沒事流連賭坊,也玩了一段時日。有沒有贏錢他不記得了,但是賭技卻練得超級好。
而且。這裏的人反而沒有當初那些人敏捷伶俐,所有細微的動作,骰子搖動的聲音,他們既看不見也聽不見。
也難怪他贏得這樣順手。幾乎沒有技術含量了。
雖然又新出了幾個花樣,譬如撲克。
殊途同歸。
賀蘭雪有點興致索然,看了看手中的籌碼,估摸著這幾百萬夠給伊人買套房了。想著伊人還在外麵等著,他也不戀戰,起身,打算兌錢走人。
莊家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圍觀的人紛紛為他讓開一條道來。
賀蘭雪走得輕快,既沒有贏錢後的狂喜,也沒有大禍臨頭的認知——想他一個毫無背景的無名小卒,輕輕鬆鬆贏了近千萬,莊家會讓他安安逸逸出這個大門嗎?
待出了大廳,賀蘭雪信手將支票放進兜裏,然後微笑著朝伊人走過去。
伊人正站在一台老虎機前,拿著一把硬幣,有一下沒一下地投著。
可似乎一個都沒有中。
賀蘭雪笑出聲,及近,摸了摸她的頭,從她手中拿過三個硬幣,徑直走到一台老虎機前。然後,將硬幣接連不斷地扔進去。
隻聽帶一聲‘卡擦’,然後便是一陣嘩啦啦的脆響,從底座下冒出一堆硬幣來。
伊人睜大眼睛,看了半響,歎為觀止地問:“你怎麼做到的?”
賀蘭雪笑而不答,好玩似的從地上抓起一把硬幣,放進伊人懷裏,“走吧。”
伊人對剩下的硬幣有點不舍,抿了抿嘴,卻又懶得找袋子裝錢。
算了,回本就好。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失去也會很快。
伊人一向想得開。
“怎麼在裏麵呆了那麼久?”窩在賀蘭雪的臂彎裏,伊人一麵把玩硬幣,一麵信口問道。
這次來澳門,本是賀蘭雪突然奇想,說要到賭場來見識一下。
他們全部積蓄隻有三千多,路費和假證件便花了兩千,隻剩下一千塊。
然而,如此破釜沉舟,隻為了賀蘭雪一時的心血來潮。伊人至始至終沒有說過半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