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很快收回目光,呼嚕呼嚕,毫無儀態地喝著不知用什麼東西燉的湯。
很好喝的味道,大概又是花了一番心思吧。
隻是伊人不想問,也不敢問。
等她終於喝完最後一口湯,她一麵咽湯一麵問:“厄……找到阿雪了嗎?”
炎寒擱放在桌上的手指略略僵了僵,然後,他淡淡道:“還沒有。”
伊人又‘厄’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放下碗,站起身,笑眯眯道:“我吃飽了。”
吃飽了,就要去花園曬太陽了,曬太陽啊睡午覺,生活就這樣一日複一日的重複著,稀裏糊塗,懶懶散散。
“好。”炎寒也笑笑。
隻是,在伊人轉身的時候,炎寒突然欠了欠身。
那張俊朗無比的臉突然放大在伊人麵前。
伊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退,心跳也頓了頓。
炎寒卻隻是伸出手指,指腹撫到她的唇角,拭去她唇角殘留的湯汁。
“髒了。”他淺笑,移開。
伊人頓時放下心來,心跳也恢複正常了。
“那我走了……”她重新堆出一抹笑來,正打算轉身開溜,可是身體剛一動,手臂突然被一人擒住。
炎寒手中用力,伊人踉蹌了一下,重新跌到了他的旁邊。
她往後仰倒,炎寒的手臂挽在她的腰上,她驚魂未定,仰著頭,從下麵看著炎寒。
炎寒的眼神,不複方才的平靜。
眸底暗湧翻滾。
“伊人。”他努力地壓抑聲音,想表現得如一貫那樣雲淡風輕,可是,終究做不到。
炎寒被深深地挫敗了。
“伊人。”他重複著叫她的名字。每一聲,都似糅雜了不同的情感,不同的聲調,無奈至極,壓抑至極,激越至極。
“伊人,已經半個月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正視我的存在?”炎寒終於忍不住,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伊人眨眨眼,挺無辜地回答道:“我正看著你啊。”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炎寒將她扶正,然後扳過她的肩膀,望著她的眼睛道:“總是在察覺到我的好時,故意問起賀蘭雪。你以為我不明白麼?”
“厄……”伊人閃爍著,將目光移開。
炎寒見狀,心中微痛。
他不是想急功近利,當初將伊人接回來,也沒打算強迫她。
他對她好,也是心甘情願的,並沒有要求回報的意思。
他喜歡看著伊人在太陽底下傻傻的發呆。
他喜歡看著伊人在大大的床榻上翻來滾去,歡騰得像一隻得到肉骨頭的小小狗。
他喜歡看著伊人吧唧吧唧地咬著美食,一臉享受。
可是,他也察覺到伊人的故意回避。
她會禮貌地道謝,會刻意地躲開他的好,會在她自己即將被感動的時候,提起賀蘭雪。
炎寒不是傻子。
他可以等,可是,他需要伊人給他一個公平的機會。
“外麵陽光好燦爛啊。”伊人偏了偏頭,望著門外,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炎寒怔怔,隨即苦笑一下,鬆開捏著伊人肩膀的手。
“我命人在花園裏裝了一個秋千。”他很快收拾了自己的情緒,重新變得溫和輕柔。
“啊,謝謝。”伊人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衝他笑笑,然後轉身,顛顛地走了。